長安的軍民們,此刻看到了一個奇特的景象。
在起初聽到了平地驚雷一般的轟鳴之後,就當所有人都詫異不已時,便看到一隊官軍前行,緊接著,一支前所未有的軍馬浩浩蕩的尾隨其後。
起初,人們見了,只是驚詫。
這其實很可以理解,因為是人都明白,這支軍隊絕非是關中軍,於是乎,所有人都想到了一種可能。
朝廷的軍馬……入城了。
不是一開始還說,王都督已經將其殲滅了嗎?
隨即,便免不得開始讓人生出了恐慌之心,眾人開始顯得無措起來,膽小的人更是面如土色。
即便是再沒有見識的人,也知道一旦朝廷的平叛大軍到達這裡,可能會發生什麼,屠城?甚或是劫掠?
匪過如梳,兵過如蓖,官過如剃,幾乎敵軍到過的地方都是硝煙,沒有人可以倖免,這些老教訓,可絕不是騙人的。
可很快,人心漸漸安定下來,因為他們發現,這支軍馬,很安分,他們列成了整齊的隊列,穿著奇怪的軍服,一個個背著行囊,目不斜視,似乎並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這麼多人,哪怕一個亂兵都沒有。
於是乎,人們開始滋生了好奇之心,起初,還只是有人偷偷探出窗或是躲在門縫後小心翼翼的觀看,隨後,開始有大膽的人,索性走在了街面上。
浩浩蕩蕩的軍馬走的很急,似乎一點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以至於迎面而過的一些官兵見狀,也是一個個顯得無措,有人不知發生了什麼,自然就更無人敢發起攻擊了。
就這麼的,招搖過市,一路徑直到了甘泉宮。
甘泉宮這兒,當發現了異常,立即有守備戒備起來,想要關上皇城的門,卻已遲了,因為那朱雀門的守備已先騎了快馬而來,厲聲道:「大陳皇帝陛下已帶精兵入城,奸賊王川也已伏誅,陛下有旨,勇士營所過之處,秋毫無犯,非叛逆主犯,概都赦免,倘有人負隅頑抗,抵抗王師天兵,盡殺無赦,快迎陛下入城!」
這甘泉宮的守備聽罷,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朱雀門畢竟離皇城遠,那邊雖是轟隆作響,可在皇城這兒聽來,還以為誰家放了爆竹,他們更不知朱雀門發生了什麼。
只不過……現在見這朱雀門的守備親自來宣讀『偽皇帝』的旨意,便是傻子此刻即也明白了。
賊軍能入城,說明王都督兵敗了,兩萬精兵,摧枯拉朽。而這朱雀門守備來此,這也說明,城已破了,兩萬精兵盡滅,城門告破,到了這個時候,難道固守著一個宮城嗎?
那是不可能的,宮城的糧食都供應不夠,不需要幾天,他們就會餓死的。
此刻便是傻子都明白,一切都已完了。
城中的『禁衛』們一個個開始無措起來,那宮門的守備固然是楊氏的心腹,可此時此刻,豈不明白即便現在即便是反抗,那也不過是找死而已,非但擋不住賊軍,反而會誤了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
一個個人,丟下了手中的刀劍,垂頭喪氣,眾人便跪在宮門的門洞口,隨後,陳凱之便已領兵而來,數千勇士營將士,頓時開始各司其職,有人接管了宮門,有人開始川流不息的入城占據各處甬道和石橋,有人在護城河內布防,陳凱之只左右看了這宮中的禁衛們一眼,道:「爾等各自回家去吧,宮中的事,與卿等無關。」
陳凱之說罷,便朝身邊的說道:「來,給朕更衣。」
只在這城門樓里,陳凱之更衣,隨後,帶著人,朝著宮中深處而去,他是該解決這個餘孽,樹立自己的風範了,不然真的以為他陳凱之好欺負。
…………………………
整個長安城的氣氛,只能用詭譎來形容,當有人口裡大呼,平叛的大軍已至,更多人是顯得不信,因為在他們看來,若是當真到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沒有喊殺,沒有哭爹叫娘嗎?
乃至於西京京兆府的府尹,他在京兆府里當值,聽聞到下頭的差人們一個個屁滾尿流的來稟報時,也不由的覺得好笑:「賊軍去了哪裡?」
「大人,朝甘泉宮去了。」
「甘泉宮去了,可外頭為何沒有喊殺?」
「無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