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躺在地上的死士竟是不能動了,竟一下子像泄氣的皮球,完全沒了生氣。
陳凱之上前,一腳踩在了他的臉上,居高臨下的看他蒼白無血的臉,一字一句的從牙齒縫裡迸出話來。
「本宮的性命,從未掌握在你們的手裡,可你們闔族上下的性命,卻都在本宮一念之間,再說一遍,所有人統統放下弓弩,否則,殺無赦!」
如潮水一般的羽林衛,已是沖入了殿中。無數人將陳凱之團團圍住,將他保護的水泄不通,任何想近身,那都是不可能的。
那手持著弓弩的死士們,雖散落在殿中各處,也雖得到了太皇太后的命令,卻無人按動機括。
他們親眼看到,陳凱之如抽打死狗一般,極盡侮辱著他們的同伴。
他們看到陳凱之腳踩著他們同伴的臉,將他死死的釘在地上,而陳凱之的劍,竟沒有出鞘,竟連鞘都不屑於出,一個巴掌就拍死了一個人,可見手勁多大,人有多狠。
他們一個個喉頭滾動,竟是不敢出聲。
此時,即便是傻子都已明白,大勢已去,一切都已完了。
他們固然經歷過嚴苛的操練,被一次次的教育,讓他們誓死效忠自己的主人。
可他們畢竟還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正因為他們是人,可還是會思考,他們清楚,自己的主人,已經完了,翻不了身了。
而眼下,這個頤指氣使,霸氣十足的人,方才還分明被人用弩箭指著,卻好似一個瘋子,不……這不是瘋子,更像是一個高高在上,使人不敢侵犯的君王。
陳凱之眼眸掃視了死士一圈,旋即微微勾了勾唇,厲聲大吼:「放下弓弩,赦免你們的罪行,饒你們全家老小的性命!這是最後一次!」
一下子,那本該榮辱不驚的死士,竟是有人禁不住心裡咯噔一下,身軀一顫。
他看到那被人重重圍著的陳凱之,那一個個年紀老邁的大臣,現在卻爭先恐後的用軀體要擋住他們的皇太子,而凶神惡煞的羽林衛,亦是浩浩蕩蕩的洶湧衝進來,拔出刀劍,與之對峙。
甚至是在此刻,那副將王安,雖是面如土色,卻也呼喝著,領著禁衛護駕,王安不蠢,他很清楚,他現在一切的命運,再不該寄望於自己身上了,而一切都仰仗在陳凱之的一念之間,他似乎現在更有表現的欲望,將功補過之人,更是直挺挺的頂著一個死士,一副磨刀霍霍的樣子。
陳凱之已被保護的嚴嚴實實,接著,他抬眸,看向了太皇太后。
這些死士,已是不足為患了。
陳凱之徐徐的走上了金殿。
太皇太后一臉震驚,此時,她再沒有從前智珠在握的樣子了,而是臉色蒼白,完全是不可置信。
太皇太后怔了片刻,便不由笑了起來。
「陳凱之,很好,當初……哀家第一次見你時,就知道你非尋常人。」
「然後呢。」陳凱之一步步的走近,冷冷問道。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氣:「真是預料不到,預料不到,壞了哀家大事的人,竟會是你,哀家更想不到,你……竟是那個人。」
陳凱之面無表情,面帶冷色。
太皇太后呵呵一笑:「真是造化弄人啊,十幾年前,原以為那兩個孩子,是最不重要的人,可是你們呢,其中一個,竟是如此的執拗,拼了命,也不願受哀家的擺布。而另一個,竟如此的隱忍,你早就知道,自己便是皇太子了吧,卻是深藏不露,一個人,身上帶著寶藏,卻一直能隱忍著不去發掘,甚至好幾次,到了生死關頭,也絕不吐露出一分半點,哀家……倒是真正佩服你。」
陳凱之點點頭。
太皇太后說的是對的。
陳凱之遇到過許多挫折,許多次,有人想要將自己置之死地,可自己卻忍辱負重,因為他很清楚,這是最後一張王牌,在沒有十全把握之前,他決不能透露,因為十幾年間發生的太多事,其中實在過於詭譎,顯然,一定有一個龐大的組織,和權勢滔天的人,絕不容許一個意外的皇太子出現。
正因為如此,陳凱之保守著這個秘密,直到今日,方才真相大白。
太皇太后抬眸看著陳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