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要殺人滅口了!
陳凱之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只是……
不對,一個同知,就算有再大的仇,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到底這問題的環節出在哪裡?
幾個差役已是很不客氣地將陳凱之拖了下去。
陳凱之第一次意識到,這世上原來有一種事,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
「真的是要草芥人命嗎?」關押在這陰暗潮濕的獄中,陳凱之沒有大鬧,心裡轉了無數個念頭,如今大難臨頭,他現在應該做的,絕不是痛哭流涕,也不是大吼大叫,而是理清楚這瘟疫還有楊同知已經自己所接受到的所有關係。
到了傍晚時分,牢房的門,卻是開了。
有人提著燈籠進來,這裡本是伸手不見五指,可是轉眼,那燈籠的光線照耀,陳凱之覺得眼睛一花,便見一個黑影進來。
竟是鄭縣令。
鄭縣令板著臉,左右打量著獄房,見陳凱之沉默的模樣,道:「死到臨頭,還在睡大覺嗎?」
陳凱之見了鄭縣令,異常的平靜,起身朝他一禮道:「見過大人。」
鄭縣令冷笑道:「聽說你在獄中不吵不鬧,倒是一點都不像囚徒。」
陳凱之對他的諷刺置之不理,只是道:「大人來此,只是為了口上占一點便宜嗎?」
鄭縣令將燈籠掛著,背著手,躊躇滿志的樣子道:「同知廳里已經有回音了,楊同知已頒出了告示,將這場天瘟都推在了你的頭上,說是你觸怒了天上,也已擇定了日期,等天微微亮一些,便拉你去菜市口問斬了。」
陳凱之對此,倒是一點意外都沒有,他反是苦笑道:「好一個殺人滅口,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為自己辯護的,既然楊同知已讓縣公拿人,那麼問斬只是遲早的事。」
鄭縣令覺得奇怪:「你料到了?」
陳凱之吁了口氣:「難道大人真以為學生在睡大覺嗎?遇到這樣大的變故,學生怎麼能睡得了覺呢?」
鄭縣令哂笑,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傢伙有點摸不透了。
「那麼,你在做什麼?」
「在思考!」
「思考什麼?」
陳凱之眸子一張:「思考事情的前因後果,思考學生還有沒有救?」
「想明白了嗎?」
陳凱之點頭,他的目中掠過了一絲精光。
「可有答案了?」鄭縣令冷笑著。
陳凱之道:「有!」
鄭縣令越來越古怪起來:「嗯?」
陳凱之正色道:「楊同知要殺人滅口,他的目標,直指的乃是太后,他一介同知怎麼敢做這樣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授意指使他這樣做,什麼人敢針對太后呢,想必鄭縣令心裡,也知道答案,這些人一定權勢滔天,甚至實力不在太后之下,否則楊同知,哪裡來的膽子?」
鄭縣令面無表情,目中卻是殺機重重。
陳凱之又道:「楊同知要殺人,為何不親自動手,卻是讓大人這玄武縣令來?這就說明,楊同知雖然在豪賭,可是這一場賭局,他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正因如此,他得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借刀殺人。大人就是這柄刀。」
鄭縣令冷哼一聲,只是一雙直直地看著陳凱之的眼眸在燭光下,顯得異常幽深。
第七十九章: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