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被岑猛一個個報復,他們那時候已經打不過岑猛了,而當時思恩府已經改土歸流(名義上是流官知府,但又派了趙氏土司為同知,下轄各巡檢司也全是土官,所以思恩府只是名義上改土歸流),老的主支已經不復存在,這些岑氏土司只好名義上承認岑猛為岑家主支。
不過,這只是他們的權宜之計,他們一邊服軟,一邊賄賂連續兩任兩廣總督,直到姚鏌上任,他不收賄賂,這些岑家分支便賄賂了時任巡按御史謝汝儀。謝汝儀設計陷害姚鏌,說他收受岑猛賄賂,甚至把姚鏌之子也陷害進去。姚鏌無法,只好調兵征討岑猛。岑猛自問當時未反朝廷,於是在邊境高插黃旗,上書『悔罪投降』四字,姚鏌假意安撫,卻從各地請調徵集了十萬餘大軍,突然討伐岑猛。
可憐岑猛此時早就以為無事,回頭去攻打泗城去了,此番朝廷大軍偷襲田州得逞,讓岑猛也來不及徵調狼兵,只剩手頭萬餘人,但卻仍在十面埋伏之中殺出重圍,逃亡到了他岳父岑璋的歸順州。岑璋實力不強,哪敢在朝廷十萬大軍壓境之時收留岑猛?於是找了個機會,悄悄將岑猛包圍在府邸,並為他準備了鳩酒。岑猛怒極而笑,罵岑璋無膽鼠輩,而後仰頭將鳩酒一飲而盡,就此身亡……
此後的事情,你應該很清楚了,岑猛的妻子攝田州之政,就是你們漢人口中的瓦氏夫人,她帶著田州狼兵『為夫贖罪』,在平倭之戰中打出了狼兵的赫赫威名。」
高務實這才知道田州之亂的起因竟然是這樣,看起來岑猛其實並不是真心造反。
然而高務實心頭仍有疑問,當下便問道:「可是黃姑娘,你方才說岑猛是第一個提出『岑黃攜手,共抗大明』的人,但從你剛才所說的這個故事之中,岑猛並無反意啊,這是為何?」
黃芷汀微微搖頭,苦笑道:「他是逃到歸順州之後才派人聯絡我們黃氏的,當時他雖然只有萬餘兵馬,可是他那岳父畏他田州狼兵強橫,愣是好幾個月沒敢動手,朝廷方面的動向也很奇怪,總之沒有派兵強攻歸順州,所以他在歸順州前後呆了半年多,一直在想方設法求一條生路。
可是那時候岑家諸支系都不敢幫他,他就把主意打到我們黃家頭上,希望先說服我們黃家跟他一起,他便有資格再去誘惑岑家支系……我們黃家又不傻,這種時候跳上岑猛的賊船,豈不是找死?」
高務實點了點頭,道:「黃姑娘,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其實你就是想說,岑家一盤散沙,根本團結不起來。」
「是。」黃芷汀舒了口氣,苦笑道:「張公子,不瞞你說,岑家如此,黃家也沒好到哪去,我說岑家一盤散沙,其實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高務實沒在意她的態度,只是淡淡地道:「也就是說,要想岑黃兩家發揮真正的實力,首先是兩家要各自能夠捏合在一起。」
黃芷汀先是點了點頭,繼而吃驚道:「張公子,你此言何意?」
高務實擺了擺手:「在下說過了,在下是漢人,不會勸你們造反的,既然如此,姑娘擔心什麼?」
黃芷汀半信半疑地問道:「真的?」
高務實哈哈一笑:「黃姑娘,退一萬步說,你才是黃家之人,我一個外人怎麼想又有什麼關係?難道我說黃家應該造反,姑娘就會聽我的?」
黃芷汀粉面泛紅,偏過頭去,哼了一聲,道:「自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