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淦說話帶有江西腔?如果是這樣,那劉綎的懷疑就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高務實沉吟了一下,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曹淦原本可能是那叛賊張璉的屬下?」
「我看很有這樣的可能。」劉綎雖然大大咧咧,此刻也有些面帶憂色:「畢竟事涉謀逆,高公子,你看這事兒我們是不是先跟我父親知會一聲?」
高務實稍稍思索了一下,搖頭道:「不忙,我們先確認一下再說,萬一只是虛驚一場呢?走,子綬兄,我們再去與曹淦談一談。」
劉綎心道:這高公子膽子倒是真箇不小,不過……也罷,反正現在也沒其他人知曉,我就當自己只是個護衛又如何?萬一真是反賊餘孽,待會兒我再稟報父親也不遲。
於是兩人再次返回關押曹淦的廂房,曹淦此時倒是淡定得很,雖然全身被綁,卻還面色平靜的在閉目養神。
「曹大當家倒是悠閒。」高務實見狀笑道:「要不,咱們乾脆擺上幾個小菜,燙上一壺小酒,好好聊聊?」
曹淦這才緩緩睜開眼。他先看了高務實一眼,又打量了劉綎一眼,嘿嘿一笑:「曹某倒是無所謂什么小菜,不過若是有酒,那倒是不錯。」
高務實哈哈一笑,還真的轉身去到門口,叫過站在不遠處等候的韋希旻,讓他去準備幾樣下酒菜,再弄兩壺烈酒過來。
三慎園作為張氏別院,有隨時待客的準備,所以這點要求好辦得很,更何況韋希旻現在生怕自己沒了差事,要漸漸在三慎園的新主人面前失寵,更是盡力表現自己的能力,因此連忙表示馬上就能辦妥。
高務實回到廂房之中,對劉綎道:「子綬兄,一會兒我請曹大當家小酌幾杯,勞駕你給他松個綁。」
曹淦和劉綎當然都清楚高務實為何不親自給曹淦鬆綁——他對於曹淦而言毫無抵抗之力,萬一又被扣為人質了怎麼辦?而換做劉綎去就無所謂了,別說曹淦有傷在身,就算無傷無痛,他曹大當家在劉綎面前也討不了半點好處。
劉綎嘆了口氣,其實他是不太贊同放開曹淦的,雖然論武藝,自己就算面對兩個曹淦也敢說毫無畏懼,但既然等下高務實要請曹淦喝酒,那自己就肯定是充當保鏢角色的那個。劉綎雖然自負武藝,但覺得自己的武藝更長於戰陣殺敵,干保鏢這行還真不是特別自信,而眼下父親有求於高公子,萬一這回當著自己的面還讓曹淦傷了他,那自己這張臉可就沒地方放了。
但想歸想,既然陪高務實來了,現在這檔子事又是高務實所主導的,自己也只好配合——畢竟高務實敢這麼做,本身也是對他劉綎的信任,劉綎這個耿直少年自認為要對得住這份信任。
劉綎上前解開了曹淦身上的繩索,卻絲毫不掩蓋對他的不信任,冷冷地道:「姓曹的,高公子對你算是以德報怨了,要是你還有什麼不識好歹的想法,到時候可別怪小爺我不客氣。」
曹淦也以冷笑相對:「若是不敢,何必解綁?」
劉綎微微抬起下巴,傲然道:「就憑你,也配質疑小爺我不敢?哼,你若不服氣,大可以養好手傷之後再找小爺比劃比劃,小爺我讓你一隻手,如何?」
曹淦盯著劉綎的眼睛,劉綎也盯著曹淦的眼睛,這兩個人要是眼神能殺人,估計對方應該都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高務實哈哈一笑,擺擺手道:「子綬兄儘管放心,我看曹大當家是個明事理、懂進退的人,不會做出什麼不明智的事來。」
劉綎自然不會給高務實擺臉色,聞言狠狠瞪了曹淦一眼,便退到高務實身邊。
曹淦卻斜睨著高務實,一臉嘲諷地道:「高公子既然說我明事理、懂進退,不會做什麼不明智的事,為何卻不敢上前一些?」
高務實卻不是個面嫩之人,聞言只是微微一笑,道:「那卻不同,我在曹大當家夠不著的地方呆著,曹大當家自然會明智,可我若是自己送到曹大當家觸手可及之處,無論曹大當家你明不明智,我自己首先就不明智了……難道曹大當家沒聽說過『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麼?」
曹淦哼了一聲:「讀書人要找藉口倒真是容易,怕就是怕,居然還有道理了。」
高務實笑道:「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