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海瑞為禮部尚書,總理社學之事。」
「升趙貞吉為南直隸總督,繼理官紳一體納糧、一體當差事宜。」
朱厚熜連下兩旨。
數月之間。
海瑞從福建南平一縣教諭,轉淳安知縣,再歷杭州知府、南直隸總督,於新年到來之際,終入朝廷為一部尚書。
從八品之官,邁過十二個台階,坐上了正二品的九卿之位,只差一步,便可入閣拜相。
升遷之快,大明朝二百年,從未有之。
過去與胡宗憲並稱為「東南二貞」的趙貞吉,在朝廷數場變動後,也終於擺脫了恩師徐階為其帶來的負面影響,天恩浩蕩,成就封疆大吏。
補了海瑞的缺。
堵住了張居正的嘴。
趙貞吉,是張居正的同門,還是張居正的師兄。
雖說張居正、趙貞吉之間不算和睦,政見也多有分歧,但在這時,張居正是不可能出言打斷趙貞吉的升遷之路。
同門之間,沒有那麼大的仇恨。
得到好處的張居正只得閉上了嘴,與趙貞吉算是朋友的胡宗憲,也閉上了嘴。
這使得高拱、李春芳坐蠟了,那感覺,就仿佛戲台上的「丑角」,羞憤欲死。
合著忙活了一圈,他們倆什麼也沒有撈到,在內閣丟完人,又跑到御前丟人。
這就應了那句俗話:「光著腚拉磨——轉著圈丟人。」
「高拱。」
朱厚熜沒有真就這樣看著一位閣老去撞御階,點名道。
「臣在。」高拱還在地上跪著,倒省了工夫,忙答道。
「去年戶部結餘多少銀子?」
「回聖上,十二億九千六百多萬兩。」高拱正聲道。
從上元節以來,朝廷殺了數萬貪官,國朝內三大商幫打掉了兩個,一系列的清洗,不僅沒有讓大明朝財政赤字,反而讓大明朝蓋絕古今富裕了起來。
也就是朝廷執行了「清丈田畝,均地於民」國策,不然廢除諸位親王爵位,收回親王藩地,那上億畝田地,價值甚至在貪官、晉、徽二商財富總和以上。
作為戶部尚書,從來沒有打過這麼富裕的仗。
「拿過一億兩銀子出來,投入到社學學校建設和學子教育中。」
朱厚熜不準備讓內閣,或讓朝廷拿出全天下教育方案,而準備親自製定。
前四十年裡,他連親生兒子的教育權都沒能保住,以致於數位親生兒子沒能順利活著長大,唯二長大的兩個親生兒子,裕王、景王,也長殘了。
身為大明朝君父,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教育權抓在手中的重要性,這次,朝廷、文官集團,都不允許插手其中!
一億兩銀子!
便是首批投入的教育資金。
而這樣億兩紋銀計算的全國級國策,著實震驚了大殿裡的所有人。
清丈田畝、均地於民國策不計入其中,田地清丈、收回所有權,再均分給百姓種植,不允許買賣,朝廷其實沒花多少銀子,滿打滿算,就是給錦衣衛緹騎、東廠番子發放的俸祿,那沒有幾個錢。
可以說,這是真正意義上大明朝的億兩紋銀級國策。
面對懵在原地的臣子們,朱厚熜講述了心中的教育計劃,道:「朕欲在全國範圍內興建社學學校,凡是我大明朝的鄉村,皆要建立一座社學,招收村中孩童授學。
而社學學校建立標準,以千兩銀子為本,要求很簡單,房屋堅固,能容納千名學子,窗明几淨。
建學後,若十年內,有社學學校房屋建築等坍塌,負責建社學者,立斬不饒。
若有學子因此而受死傷,凡參與建造該社學學校一干人等,盡數斬殺!」
大明朝兩京、一十三省,二百三十三個府,一千四百二十七個縣,一萬零八個鄉,五萬六千個村。
一個村,就是一座社學學校,要一千兩銀子,那五萬六千個村,就是五千六百萬兩銀子。
如此大規模的基礎建造和成本,聽得掌管朝廷錢袋子的高拱,險些沒有暈厥過去。
張居正等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