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帝朱祁鈺回到南書房,提筆就寫了一封信。
眼下大明的規矩,聖旨還是聖旨,但關係到國策級的聖旨是要經過內閣的,事實上關於聖旨的定級,大明皇帝與內閣也有過詳細的討論,算是約定了一個標準。
所以大明皇帝朱祁鈺給白名鶴的是以私信的方式,不是聖旨,也不關係到國策。
信上的內容關鍵就在一句話,問白名鶴倭人的利用率,眼下到底算是一個什麼程度。當然如果很低的話,大明皇帝建議,注意這裡用的是建議,而不是朕要如何的意思,建議白名鶴可以再增加一些。
如果太狠了,也勸告白名鶴別激起倭島民變。
當然,大明皇帝從來都不認為白名鶴是一個狠人,從白名鶴在大明朝堂的行事風格而言,至今沒有誰和他有死仇,但也沒有多少人怕白名鶴,就是因為白名鶴行事的原則,第一是不傷人性命,第二是不禍及家小。
白名鶴夠不夠狠,考驗他的時候到了。
不僅僅是在南京城,就是京城福建布政司貪黷一案都是驚天大案。
不是因為這些人貪了多少,而是人們動了海司的蛋糕,而且觸動了白名鶴的禁忌,並且傷及了大明皇帝的顏面。
證據是足夠的,布政司收賣的三流衛所根本別說是反抗了。福建都督都沒有出面,僅是藍海公開回福建修整艦隊這一個消息。就讓三流衛所全部倒戈,十幾位指揮使,同知。僉事被衛所的老兵們聯手綁了,就往福建送。
至於當地那些官,衛所倒是沒有敢動手,但許多老兵卻是把這些人的衙門,還有住的地方包圍,只等上面來拿人了。
「老何,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五十年了。」被綁的福建一個衛所同知想不通。
「綁緊了些!」名為老保的百戶先是吩咐手下人再加一道繩,然後才解釋:「老子原本以為。你這老小子是受了上峰的命令才敢弄一個船廠。可你這事是讓眾位老兄弟陪你掉腦袋,這種事情我們賠不起!」
「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家三閨女年底就出嫁了,嫁的是皇家禁衛軍老趙家的兒。暗香一個大副的位置還給我家三閨女留著呢,你說老子怎麼知道你的事。」
不用再解釋了。皇家禁衛軍說起來就是英國公張懋的勢力。
可暗香,知道內情的那個不知道這些就是白名鶴的私兵,暗香一個大副一年的收入比皇家禁衛軍的船長還高三倍不止。
就算是女子,生了娃娃再出征軍籍還是給留著的,而且可以轉作碼頭管事。
福建上下都在抓人,兩位布政使的家都給抄了,抄出白銀七十萬兩,黃金五萬兩。不算其他的金銀珠寶,這已經是滅家的死罪了。
無論是江南。還是京城,甚至是整個大明都在盯著呢。
「白大人,罪名已定。按大明律這是死罪。如何用刑,白大人給個意見吧。」
「不是斬首嗎?」白名鶴不解。
南京刑部尚書給解釋道:「這死罪,也分為幾種。毒、絞、算是下刑,斬首、杖斃為中刑,凌遲、腰斬為上刑。其餘的刑罰太殘忍,已經幾乎不在用了。」
白名鶴聽著頭皮發麻。心說廢除的一些殘忍的,難道這幾種就不殘忍嗎?
「這個凌遲怕是用不上吧!」白名鶴又問了一句。
「用得上。按罪名私造海船,勾結南洋細作,這已經屬於十大惡了。而其寵妾,心懷妒忌,殘害良家女子三人,也屬於十惡之一。」
說是良家,這其中白名鶴倒是清楚,一個是寡婦,和左布政司有染。被他的寵妾給弄死了,另一個是海女,卻是寵妾出遊的時候,似乎因為髒了她的衣服,讓家丁給打死的。最後一個,是因為左布政吏有心納妾,所以被他的寵妾妒忌之下,還沒進門就給對女方家中把人打死了。
這就是屬於十惡之中,危害社會的類型了。
「畢竟也是士大夫,凌遲這種刑罰多年都沒有用過了,輕一些吧。」白名鶴髮表了自己的意見。
當下,南京刑部尚書就在案卷寫道,腰斬棄市。
白名鶴不懂這些刑,至少沒有親眼見過。在他看來,反正是一刀砍,砍了腦袋與斬成兩半反正都是死,差別不大。
可腰斬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