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裡,紀挽月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一旁候著的幾個仵作垂著頭,皆大氣不敢出。一筆閣 www.yibige.com
直到幾個錦衣衛將已經燒焦的兩具屍體抬出來時,紀挽月的臉色才有些鬆動,緩緩閉上眼,揮手示意幾個仵作上前驗屍。
那幾個仵作連忙點頭,各自拿著手中的工具箱走到屍體旁,繼續地驗起來。屍體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不能辨別屍僵和屍斑,仵作只好用刀割開屍體的口鼻,在胸膛里好生地驗了一番。
好一會兒幾個仵作抬眼對視一眼後,一個年紀稍長的仵作緩緩站起身,走到紀婉月身旁,撩袍跪下叩首,道:「回大人的話,這一男一女兩具屍體皆是活生生的被大火燒死的。」
紀挽月聞言,緩緩睜開雙眼,眸里寒芒乍現,冷聲道:「何以見得?」
那仵作繼續道:「屍體被燒焦,不能辨別屍僵和屍斑,可二人的喉嚨和食道里都有灰燼和被燒灼的痕跡,這就說明方才大火肆虐之時,他二人尚有呼吸,所以小人才如此斷定。」
紀挽月目光掃過屍體旁的另外幾個仵作沉聲道:「你們和他的看法一樣嗎?」
另幾個仵作連連點頭,齊聲道:「小人也是如此認為的。」
紀挽月煩躁地朝著幾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一旁候著的江無極立刻上前撩袍跪下,恭恭敬敬的叩首道:「下官今日失職,還請大人責罰。」
紀挽月用眼角倪著他,那一眼猶如幽冥,江無極立刻低下頭,握緊手掌。然後,紀挽月毫無情緒的聲音砸入他耳廓:「江千戶,看來以後想要支使你,還得先奏請聖上下旨才行了。」
江無極惶然伏地,驚恐道:「下官不敢!願為紀大人鞍前馬後,死而後已!」
紀挽月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轉身離去,江無極緩緩抬起頭,眼裡映了一抹狠色,在瞬間又被波光斂了下去。
白寒煙、漣兒站在窗下,看著日頭落在了西山後,一抹晚霞泛著落日餘暉,二人皆是心緒不寧,一臉焦急。
&公子,日頭已經落了,段大人究竟有沒有救出相公...」漣兒眸子泛起一層霧氣,咬著嘴唇不敢將眼淚落下。
白寒煙此刻心裡也是一片忐忑,詔獄是如何絕密的存在,不知段長歌會用何種辦法,從重刑監牢裡將兩個重刑要犯悄無聲息的帶出,又不被人發覺。
二人都不再言語,屋子裡一片死寂,似乎能聽見白寒煙與漣兒各自緊張的心跳聲。忽然,院門外門扉處傳來幾聲叩門聲,兩人皆是身子一震,似乎那砰砰之聲就敲在了二人心尖兒上。
白寒煙站起身,沉眸走到院子裡,看著門口破舊的木門,漣兒也走出門口,站在她身後,緊張的攪弄著手指。二人相視一眼,白寒煙衝著她點了點頭,漣兒頷首,看著門口深吸了口氣,儘量平靜道:「是誰呀?」
門口傳來段福低沉的嗓音:「韓公子、張夫人,是段大人回來了。」
段福的聲音里不自覺帶了一絲喜色,漣兒不禁松下一口氣,身子一軟跌坐在地,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撲落落的掉,她回頭看著同樣松著一口氣的白寒煙,喜極而泣道:「韓公子,相公他,他被救出來了!」
深夜,段府門外。
幾口黑紅的大箱子從大門抬入府中,段長歌親自到門外指揮幾個小廝,吃力的抬著大箱子,不知裡面是什麼,竟然格外沉重。
&心一點,砸壞了本官的東西,便是有幾個腦袋也不夠你們賠的!」段長歌斜倚在朱紅大門的柱子上,一身殷紅的緋色衣袍襯著一雙星目,愈發連艷似水。
小廝連連點頭,抬著箱子緩步走向府內,而就在此刻,街道上忽然湧入了幾十個鮮衣怒馬的錦衣衛,將段府大門團團圍住。
段長歌瞧著來人,輕輕地勾起唇角,微調眼皮,看著為首的紀挽月從馬上躍下手持馬鞭向他走來。
&大人深夜到這兒,可是有事兒?」段長歌依舊倚在門柱之上,動也未動。
紀挽月目光從幾口紅漆的大箱子上緩緩滑過,抬起眼看著段長歌,朗聲笑了,笑道:「段大人真是有雅興,竟然置辦了這麼多東西。」
段長歌目光慵懶,輕聲道:「怎麼,你們錦衣衛連這也要管?」
紀挽月盯著段長歌的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