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久久沒能得到回覆,遂命馬寶悄悄前往阿瓦,聯絡莽達喇之弟莽白,遊說他道:「若此事告成,平西王可助你登上緬王寶座!」
莽白早就對緬王的寶座垂涎三尺,只是多年來一直苦於找不到合適的時機,今日聽馬寶這麼一說,不禁心花怒放,自是連連應允。
此事暫且按下不表,但說廣國公賀九儀本是孫可望舊部,早年奉孫可望之命前往安龍殘害大學士嚴起恆,本為定國所不齒。然而待至磨盤山戰役結束,定國窮蹙之際,賀九儀卻是雪中送炭,率領著萬餘精銳將士踴躍來歸,這讓定國對賀九儀的印象大為改觀,從此對其器重有加,並讓賀九儀率本部人馬駐紮於距離孟艮十餘里的景曼,兩軍互為犄角之勢。
可是好景不長,至永曆十四年春天,吳三桂意外得知賀九儀的妻子此時仍滯留於昆明,自是如獲至寶,立刻派人將其找來,脅迫她寫下一封血書,聲稱賀九儀若不降附清廷,全家性命恐遭不測。
既得血書,吳三桂遂命心腹隨從李登雲攜帶此書以及貂皮等貴重禮物,趁著夜色潛入景曼的明軍駐地,私下求見賀九儀。
剛一見到賀九儀,李登雲便立刻向他使了個眼色,賀九儀不知此人到底什麼來路,心中頗感奇怪,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揮手屏退了帳中的幕僚和親兵,然後望向李登雲,面無表情地道:「本將軍軍務繁雜,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
李登雲於是不慌不忙地放下隨身行囊,從裡面摸出那封血書,然後恭恭敬敬地遞至賀九儀案前,壓低聲音道:「此乃尊夫人血書,另外還有平西王所贈貂皮等物,請將軍笑納。」
這麼長時間過去,賀九儀萬萬也沒有想到自己夫人居然尚在人世,驚愕之下他趕忙接過血書,迅速翻看了一遍。待至看罷,賀九儀只覺肝腸寸斷,一時竟是難以自己。
李登雲於是又趁熱打鐵地將包袱中的貂皮取出,在賀九儀面前攤開,笑著說道:「平西王的意思,是想讓將軍尋機生擒李逆定國,押往昆明,屆時不但將軍夫妻能夠重新團聚,更有高官厚祿相許,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賀九儀低頭沉默了許久,方才重新抬起頭,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帥案上的血書和貂皮,心中略有所動,然而他城府頗深,並沒有急於表態,而是打了個馬虎眼,不置可否道:「事關重大,且容本將軍考慮之後再說。」
李登雲不敢逼得太緊,連忙向賀九儀作揖言道:「這是自然,小人就在此靜候佳音了!」
賀九儀點了點頭,旋即喚來一名親兵,讓他帶著李登雲去往別帳休息。待李登雲離帳,賀九儀便又迫不及待地重新捧起血書,仔仔細細地翻看了好幾遍,邊看邊流淚,到最後竟是掩面而泣,久久無法平復。思緒難平之際,賀九儀忍不住回味起剛剛李登雲的說辭,心中更是不由自主地動起了投降的念頭。
不過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此事沒多久就傳到了定國的耳中,定國不禁對賀九儀刻意隱瞞的舉動產生了懷疑。但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定國並不能斷定這是賀九儀的真實想法,遂決定試探一番。
這日,賀九儀派人前往孟艮,邀定國前來景曼赴宴。接到邀請,定國當即以軍情緊急為由拒絕了賀九儀,並令其前來孟艮商議軍務。賀九儀心裡有鬼,遲遲不至,見賀九儀不來,定國心中的疑竇愈發加深。
數日後,定國再次召賀九儀前來議事,並命精兵埋伏於外帳兩側及後帳之中,以防不測。
賀九儀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念及若再不去參會,恐會惹惱了定國,因此只得硬著頭皮跟隨使者離開景曼,向著孟艮而去。
聽說賀九儀到來,定國立刻命人將其引至帥帳相見。賀九儀忐忑不安地步入帥帳,只見在搖曳的燭光中,定國正背手肅立於與圖之前,聚精會神地注視著與圖上的山川形勢。
「元帥?」賀九儀以為定國並沒有發現自己,連忙試探性地輕輕喊了一聲。
定國聽到聲音,當即回過頭來,卻見賀九儀神色惶恐不安,遂毫不客氣地厲聲責問道:「廣國公,好大的架子,為何屢召不至?」
賀九儀趕忙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末將軍務繁雜,實在是難以脫身,還請晉王恕罪。」
定國聽罷卻是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