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兒,我真沒事兒」
一個晉王府的護衛努力地往後仰著頭,躲避一碗中藥。
「知道的,郭大哥你最厲害了,來,不藥喝了。」
宮女一副咱曉得的模樣,繼續把碗朝前送。
「苦!」護衛苦著臉,看那臉比藥還苦。
「乖,喝完給你塊糖,手別亂動,扎著針呢!」宮女哄小孩兒般地說。
「已經打上針了,不用再吃藥,把藥留給更需嗚!咕嘟咕嘟」
護衛手上扎針,能躲的距離有限,被宮女給逮到,一碗藥灌下去。
同一時間,吳王府、燕王府,還有之前就說自己護衛生病的朱樉的秦王府的護衛們,凡是發燒的,一律靜脈點滴注射。
注射的時候為了節省藥,再額外熬藥給喝,有人就怕這個苦,各種拒絕,最後還是得喝。
北平行省的將士們也一樣,生病了給掛吊瓶,個瓶子、管子和針都不是一次性的,用完了會進行消毒處理,接著再用。
俘虜們絕對享受不到同樣的待遇,隊伍里的藥即便還有。
「看樣子趕路的時間要延後,餛飩真好吃。」
劉晟未生病,他不用跑到外面去巡邏,更不會站崗。
站崗的護衛要好一些,有人隨時給他們送油布衣,沒有蓑衣,蓑衣占地方,不方便攜帶。
油布衣按照雨衣的方式來做,外面帆布,裡面有一層油膠,這衣服結實,防雨效果好。
參政趙耀喝口餛飩湯,舒服地呼出口氣:「行軍打仗最怕遇到這等天氣,只要人數過萬,每一次必然要死人。
只有這回咱放下心,殿下們的隊伍準備的東西太充足了,感覺什麼都能變出來。
工匠們的本事也大,許多活計到了他們手上跟玩兒一樣,要是以前」
趙耀突然停下,以前的事情不提了,死去的人活不過來。
「是有錢了。」朱棣別看年歲不大,卻學了不少知識。
「是錢的緣故。」徐達附和一句女婿:「這個錢不是隨便用紙印出來的,沒有東西,印再多的錢,也無非是從百姓的手上搶東西。
現在屬於家裡養殖的家禽和牲畜多了,地里的出產多了,挖出來的礦多了。
糧食增產,咱當初那會兒,種地一年就一次,種稻子,稻子不怎麼好,咱里有河。
沒有河的地方自然是種麥子,種完了地就放在那裡,沒人會再種一次。
一個是肥力跟不上,另一個收完了糧食,留下的茬子不好辦,刨出來再翻耕,累死人啊!
現在知道,想不翻耕,割麥子的時候往低割,還能在麥茬那種大豆和其他小雜糧」
徐達開始憶苦思甜,他和朱元璋一樣,屬於安徽人,鳳陽,現在叫涿州。
小時候給別人放牛,當放牛娃,家裡沒有地,只能成為佃戶,家人每日裡種的糧食,最後給地主家一部分。
如果那個時候有現在的技術,包括農藥、化肥和套種、輪作,即便佃別人的地,亦能多收許多糧食。
眾人聽著,願意聽一聽以前的事情,包括朱聞天,主要是徐達講他和湯和、朱元璋小時候一起玩的事情。
這個一般人可聽不到,他看的縣誌什麼的同樣不會記載。
今天情況特殊,徐達一邊回憶一邊說,聽著過癮,原來朱元璋小的時候是那樣的啊?雖然被徐達給美化了,但能從美化後的話中猜出來真實情況
「當時重八做什麼都比別人強,總能弄到吃的,別管是偷的,還是自己想辦法捉的、套的、摸的
現在是咱們的陛下,咱跟著一起走過來,也算是過上了好日子。
往後就按照里長說的那個辦法,把將領學堂辦起來,國子監開一個科,要不單獨辦一個」
徐達說著把話題轉到了往後的發展上,他還不算老,至少他如此認為的。
他願意在南京呆著,離下丘村越近越好,生病了能快點被救。
昨天有一個軍士被北元藏起來的人偷襲,肚子都劃開了,腸子流出來。
在戰場上總能見到這樣的,見到了也就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