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顧綰的神色讓人看不出來悲喜,王偕輕輕的嘆了口氣,他拉著顧綰的雙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開口說道:「我們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就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顧綰微笑。
「有的。」
此時寒玉從門外進來,端進來一個銅盆,服侍兩人洗漱之後,便換上了一身衣服。到廳堂去了。
顧維鈞和顧知等在此處,顧維鈞見到顧綰神色如常,便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阿綰,你總算是好些了。」
「這些日子讓哥哥擔心了,實在是對不住了。」
顧知看到顧綰有恢復到以往的樣子,總算是放心了不少。
「等到王偕的調令下來之後,我們就回太倉。」
顧綰聽到顧知說出這些話,頓時有些意外,帶著一絲詢問的目光,看向顧維鈞。
顧維鈞笑了笑說道:「父親比起我,更放心不下你,所以就同你們一起回到太倉。」顧綰聽到之後,笑了笑。
「那好,倒時候到了太倉,定然要為父親尋思一門親事。」顧知一聽,頓時覺得老臉一紅,不過看到顧綰如此恢復了正常,卻也感覺到心中寬慰。
一家人又坐在一起說笑了一陣,這顧知還有些雜務要處理便自己離開了。
此時廳堂之中只剩下顧綰三人。
顧維鈞收斂起方才臉上的溫和,變得分外嚴肅起來,他對著王偕說道:「此時朝廷之中夏大人的聲勢頗大,恐怕陛下這一次是要重新任用了,此等情況之下,蘭君你想要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恐怕不會很容易。」
此時王偕笑了笑,端起一杯茶水,開口說道:「此時就算是我想要待在這個地方,恐怕也沒有機會了,箇中原因,不便明說。」
「這樣就好,雖然這一次夏大人有機會重新起伏,可是依我看來,恐怕斗過嚴閣老的機會不是很大。」
王偕沉默,一直以來,王偕都希望通過夏言來實現謝家平反,可是期間艱難險阻難以贅述。
顧綰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此時顧維鈞看向顧綰,輕聲問道:「阿綰,你是如何想的?」
「倒也不一定,如果這一次河套地區真的能夠收復的話,說不準夏大人真的可以站穩腳跟,雖然不一定能夠讓嚴嵩倒台,可是分庭抗禮卻是可以的。」
顧綰此番確實有些異想天開,可是既然垣南地區都已經收復了,那麼河套之地,雖然困難了很多,但是應該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顧維鈞苦笑,他看著顧綰,有些無奈的說道:「阿綰難道不知道嗎,這位皇帝是個什麼性格,我敢打包票,這位過不了今年,便會後悔。」
「你說的對。」顧綰接話道,而後站起來走到窗邊,繼續說道:「他後悔不重要,性格反覆的人有一個好處,就是容易改變想法。」
「阿綰你當時九邊之行並未去過河套,你是不知道那個地方的情況,若是知道了,便不會如此說了。」
她確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之所以如此有信心,也是因為垣南的收復。
「確實如此,如是,我們這一次必須離開京師。」王偕走到顧綰身後。
「我知道。」顧綰低下頭,其實方才顧綰已然猜出了王偕那不能說的原因。
他定然向嘉靖上了一封書,裡面定然一個字也沒有提到她。
越是這樣,嘉靖便會越在意,雖然他並不是一個道德高尚的人,可是在自己的臣子為自己賣命的時候,卻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凡是有點良知的人,都會心中有些愧疚,不過對於一個皇帝而言,感覺到沒有面子應該要大於愧疚。
所以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讓王偕儘量走遠一些。
這樣一來,他們自然是不可能待在京師,這樣也好,只要離開京師,去哪裡都可以。
顧維鈞自然沒有多長時間同顧綰夫妻二人聊天,草草吃了一頓早飯之後,就去因公務告辭了,這時顧維鈞已然被調到最為清閒的親王府當差了,雖然有幾分顧綰的原因,可是大部分還是他那位深藏不露的老師要保護他。
顧綰一直覺得,顧維鈞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便是拜了徐階為師。
「如是可否隨我去見一下老師。「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