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之上,霧氣瀰漫。
王偕披著蓑衣,撐著一隻小船在這寒江之上漂泊,顧綰撐著一把油紙傘,逆風的那半邊肩膀已然被冬雨淋濕,倒是透著一股子無法言喻的寒氣。
「你這是要?」
「自然是要帶如是到一個地方,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看到王偕如此,顧綰便不再多言。
兩人到了一處小嶼之上,只見這座小嶼不過數十丈,只有一顆彎曲的老樹,以及一個有些破舊的亭子。
這江心風雨極大,王偕擁著顧綰到了亭子裡,看見兩名男子。
待到看到二人的面容之後,顧綰頓時一愣,她開口說道:」文長,孫將軍你們怎麼在這裡?」
徐文長看著顧綰,指著一旁的位置,輕聲說道:「兩位請坐。」
顧綰和王偕依言坐下,孫文臣將亭子上的竹簾拉下,倒是擋去了不少風雨。
顧綰看了一眼王偕,王偕給了顧綰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
「今日請二位來,一是來盟誓,二是來告別的。」
徐文長說的一臉正義凜然,饒是顧綰一是一陣不明所以。這位到底是要幹什麼?
此時這徐文長站起來,捲起北面的竹簾,指著蒼茫的天空,開口說道:「三位請看,可知那是什麼?」
顧綰站起來,朝著那蒼茫的天空凝望只見到一陣黑雲壓城之景。
「風雨飄搖。」孫文臣開口說道,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壺酒,冷酒下肚,倒是生了幾分暖意。
只是此時顧綰更加不明所以,徐文長拿起酒杯,慷慨激昂道:「如今奸臣當道,國之不寧,西北之賊有虎視眈眈,我等讀書人雖然只是一介書生,可是卻也有心報國,今日便是來同二位告別的,不日文長就將隨孫將軍前往西北河套,河套不歸於大明疆土,我徐文長誓不回鄉!」
徐文長手中的酒杯被摔碎一地。
孫文臣大聲相和,顧綰總算是知道了這群人到底要幹什麼。
「雖君心如鐵,但前路漫漫。」顧綰輕聲說道。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夫人擔憂之心,我等知曉,只是國之大事,個人安危不足為道。」
孫文臣這一番話倒是讓顧綰有些無話可說,她索性講這些文縐縐的話都放到一邊,直接開門見山道:「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如此大費周章的讓她來到這裡,絕對不會只是前來送別的。
此時坐在一旁的王偕輕生一笑,拿著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顧綰知道他一做這個動作,就說明心中思量這什麼。
「今日我們便拋卻夫妻的身份,說一說一些事情。」
顧綰頓時一陣疑惑,什麼事情需要拋卻夫妻身份來談。
「朝廷中黨派眾多,嚴黨算是一黨,老師勉強算是一股勢力,而以徐階為的江南籍貫的朝臣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其中便有如是的兄長,顧維鈞。」
「難道你不算是夏言那一黨的嗎?」
顧綰問道,王偕笑著搖了搖頭,他打開扇子,緩緩摸索著扇骨,輕聲說道:「老師的政治生命已經到了盡頭,無論如何都無法在撐起一股勢力,而我也沒有辦法真正成為這股勢力的掌權者,最重要的時候,我和老師的理念有一些不同。」
顧綰聚精會神的聽著,她總覺得現在的王偕和之前大不一樣了,又或者是她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王偕。
「所以說,你先想要?」
顧綰的話音未落,王偕就笑著說道:「如是想的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顧綰嘆了口氣,看著王偕和孫文臣,還有徐文長,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們一個五品參將,一個五品同知,還有一個不做官的進士,也想要成立朋黨,我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徐文長笑了笑,開口說道:「所謂君子朋而不黨,我們這是朋,並非朋黨,如是可要搞清楚啊。」
若是論玩文字遊戲,三個顧綰都不一定能說的過徐文長,顧綰自然不想要這上面費什麼心思,只得開口說道:「那麼我現在也算是被你們拉上了賊船了,之前文長不還是那陽明弟子們,此時怎麼又自己出來自立門戶了?」
顧綰這席話倒是讓徐文長有些尷尬,他輕聲咳湊了
第二百零六章 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