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顯然是不會如此輕易善罷甘休,她開口問道:「師父若思不告訴我,我就不走了。」
清微看著顧綰這幅無賴的樣子,頓時有些無奈。
&不願意多說的。」
&對阿飛有些愧疚,希望可以幫一幫他。」顧綰輕聲說道,她自然也知道清微此番定然也是有這番意思。
這世上能讓阿飛聽進去話的人,大概也只有顧綰了。
&年。」清微看著天空中的月亮,似乎在追憶著什麼。
當初大禮儀之時,有一戶尤為忠義的官宦人家,姓林,隨楊延和等人上書,言詞尤為激烈,一門祖孫三人在大朝會中長跪不起,皇上盛怒下令延杖,持杖之人便是沈浪。
沈浪和林家人有婚約,與那位林家小姐乃是伉儷情深,當初這門婚事還是清微做的媒,只是祖孫三人延杖之後,便慘死於大朝會,不禁是他們,這數百名朝廷命官都死於那場延杖。
沈浪難以承受諸多的壓力,就跟嘉靖請辭到了應天府。
那位林家小姐也不知所蹤,估計是因為傷心離去了。
清微並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知道沈浪一直以為最為在意的一句話,便是他毀了大明文人的脊樑。
大禮儀之前朝廷死諫之人多如牛毛,但是到此時,敢於上書死諫之人,在這偌大的大明朝之中,竟然無一人。
饒是顧綰聽完也不禁感受到一陣錐心之痛。
她本以為是兒女情長的風月之事,可是卻未曾想到竟然是因為這樣的理由。
那位林小姐雖然是個女子,可是卻也有一腔熱血,面對此情此景,估計能做的事情也只有離開這個人了。
清微找到林小姐時,人已經是一碰黃土了,問過了阿飛的去處,卻被告知被一個丫頭帶走了。
林小姐連死的時候都不願意讓她的骨血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
顧綰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個故事,然而阿飛依舊是從事了跟他父親一模一樣的職業,成為皇權手中的一把利劍。
清微說完之後,顧綰只問了一句話。
&們準備告訴阿飛嗎?」顧綰始終覺得一個人若是想有意義的活著,那就必須要給自己樹立一個理想,顧綰不知道阿飛的理想是什麼,或許有一段時間,這個可憐的孩子的理想是她。
但是現在呢,等到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會怎麼樣看待自己的命運?
這對一個人來說是致命的。
&知道,老頭子我活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所以只能把你請過來,如是。」
很多道理大部分人都明白,但是有些話,換一個人來說,總會不一樣一些。
顧綰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知道了。」
今夜的月亮很圓,散發著柔和的光亮,將地面照的如同落雪了一般。
阿飛站在月色之中,那張充滿了迷惑的臉龐,越發的陰沉麻木。
顧綰最見不得人這樣,趕緊走了過去,開口說道:「阿飛,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
阿飛轉過身子,看著顧綰之後,突然笑了笑,顧綰無法形容那個笑容,但是它給顧綰的觀感,就是不寒而慄。
&如是,從那一日之後,我就發誓,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飛,對不起>
&是你卻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以前覺得這世上的人大抵都是善良的,可是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大部分善良的人,不是善良,而是愚蠢,就如同我一般,因為太過愚蠢,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利用。」
阿飛每說一句話,就像是在顧綰心上插了一把刀,那種痛,痛徹心扉。
&是騙了你,但是上天很公平,我也被別人騙了,被我最親密的人拋棄了,所以我才真的明白我之前對你做的事情,是多麼過分,你放棄了一切,可是我的回報,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阿飛笑了,帶著些許暢快和迷茫。
&後呢,這便是你要對我說的話,你是要和我重修舊好,還是要繼續利用我,重修舊好,絕無可能,我的身上還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地方?」
顧綰嘆了口氣說道:「都不是,我只是來告訴你,你的身份。」
阿飛冷笑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