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解元了。」顧知摸了摸鬍子,心中有幾分羨慕,可是隨即一想,卻也暗道不錯。
此時王偕對著顧知輕聲說道:「不知何時上門提親合適?」
顧知一愣,清咳一聲,而後說道:「這個,待到阿綰歸來之後再說。」
顧知說完,就帶著著顧維鈞走了。
遠在紹興的顧綰,此時自然不知道父兄的好消息。只是這些時日,她與潘老爺倒是商討了不少事情,漕運之事歸根結底便是稅收之事,萬曆年間的一條鞭法,於江南之地頗為有效,卻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農民免去了勞役之苦,世家大族從銀兩易物之中獲得了巨大的利潤。朝廷稅收增加,三方得益,看起來非常完美,但是事情遠非如此簡單。顧綰知道所謂一條鞭法也只是延緩了國家財政的頹勢,它並不是整個大明朝的救命藥。
只是利字當頭,便是抄家滅族的罪過,也有大把大把的人往裡面跳。
這一日晚間,顧綰和任萱兒到了新娘子的房間,紹興風俗,女子出嫁前三日,重要女性親屬的添妝儀式。
這顧綰算來算去也算是這潘蘊的姑姑,自然是有幸在其出嫁之前,為其添妝,崑山潘家本就豪奢禮單自然十分好看,加之在場女性都知道顧綰身份特殊,頗受潘家老爺喜愛,所以在場的諸位貴婦們倒是十分尊敬顧綰。
此時新娘子正坐在鏡子前試裝,潘蘊雖然長相併不沒有崑山潘家的潘咸宜出眾,可是卻別有一番江南水鄉女子的溫婉。
「姑姑真好看,我還從未見過姑姑如此明麗的女子。」
潘蘊輕聲說道,聲音溫軟,聽的人心裡舒服。顧綰忍不住輕輕一笑,開口說道:「蘊兒也十分美。」
顧綰為潘蘊帶上南珠鳳冠,越發襯的人美如畫。
此時一旁的貴婦人說道:「我可聽聞我們未來的姑爺一表人才,更是紹興有名的才子,三日後的那一場婚事,卻不知要招惹多少紹興女子的羨慕了。」
潘蘊偷偷地去看過徐文長,確實是瀟灑俊逸。一時間俏臉通紅。
眾人笑鬧一陣後,便散去了,顧綰臨出門之前,又看了潘蘊一眼。心中突然一陣惆悵。
這位溫柔如水的女子,或許是真應了那句紅顏薄命,總之幾年之後香消玉殞。
顧綰輕嘆一聲,便離去了。
顧綰回到小樓之時,看到任萱兒獨自對鏡。
「萱兒這是在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越發覺得這張臉平淡了些,若是能像阿綰這般美麗可人,想必人生定然是另外一番模樣了吧。」
顧綰有些好笑,她開口說道:「說不定還沒有此時痛快呢,長得美被家族當做聯姻工具,萱兒覺得如何?」
「倒是我庸人自擾了,阿綰說的對,何必為難自己。」
「可是那潘玉安說了什麼?」
「他早就被阿綰你打怕了,此時看到我都跑,哪裡會說什麼話?」
此時任萱兒拿出來一封信,遞給顧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阿綰,祖父來信說,顧伯父和顧公子都中舉了。」
顧綰先是一愣,後而有些自滿的摸了摸眉毛。
「不出我所料。」
任萱兒看到顧綰如此模樣,不禁有些好笑,便趕忙開口說道:「那另一個人呢?」
「不出意外,解元無誤。」
「你就如此自信。」
「自然。」
「恭喜你,解元夫人。」
「同喜同喜。」
這兩日府內大大小小都在忙碌,只是任萱兒卻發現一陣不對勁兒。
「古來女子嫁人,喜堂卻也不該設在女方家裡啊。」
「這不是入贅嗎?」
「婚禮請貼上並未說明是入贅啊,況且這徐文長在紹興頗有才名,怎會入贅。」
顧綰一愣,這點她倒是沒有想到,古代對於入贅的男子極為貶低,徐文長也算是個有才之輩,怎會如此輕易入贅,青史單單一筆勾勒,可這其中隱秘卻無人知曉。
兩人正在花園中敘話,身旁走過幾個侍女,看起來神色匆匆似乎十分著急,其中一個侍女還說道:「這姑爺怎麼能如此呢,竟然親自上門來退婚書,這可讓我們小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