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的深夜,時間已經到了亥時一刻,這是朱允炆結束政務,準備回宮休息的時間,他正要離開御書房,一名侍衛卻急匆匆跑來稟報,「陛下,黃太傅在外緊急求見,說有極重要之事要立刻稟報陛下。」
「召他覲見!」儘管朱允炆已經非常疲憊了,但聽說黃子澄有緊急要事,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召見了他。
片刻,黃子澄匆匆走進御:「臣打擾陛下休息,先向陛下請罪!」
朱允炆擺擺手笑道:「黃愛卿多慮了,為了國事,我怎麼也不會怪罪你,說吧!什麼重要的大事?」
黃子澄立刻取出一封信,低聲道:「陛下,臣現了葉天明有不忠之心。」
黃子澄要說的自然就是葉天明藏有金盒一事,他是前天晚上得到了一名葉天明家奴的告密,說葉天明藏有先帝的密旨,是在一個金盒之內。家奴又說這是葉天明的長子一次喝醉酒時說漏了嘴,先帝給密旨時,大學士宋訥也在場。
得到這個消息,黃子澄如獲至寶,他立刻趕往已經退仕的大學士宋訥家,幾番探問勸說,宋訥終於承認,確實有此事,先帝要求葉天明在必要時候再打開,但黃子澄再追問密旨的內容時,宋訥卻服毒自盡了。雖然不知道這個金盒裡的密旨寫的是什麼內容,但從宋訥服毒自盡來看,這封密旨必然關係重大,極可能是關係大明的皇位繼承問題。
本來黃子澄是抱著扳倒葉天明之心,但當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後,他也開始緊張起來,連夜趕來向朱允炆密報。
朱允炆看完信愣住了,葉天明竟藏有密旨,他看得出信是黃子澄的筆跡,但最後卻有宋訥的簽名,他急忙問道:「愛卿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臣是得到葉天明一名家奴的告密而知,而且臣特地查過這名家奴的身份,確實是葉天明府中養馬的下人。陛下,臣還想說的是,當臣再追問宋訥密旨內容時,他卻服毒自盡了。」
「啊!」朱允炆猛地站起來。又頹然坐下,宋訥竟然服毒自盡了,他臉上不由露出一種悲痛之色,當年皇祖父讓他學著批改奏摺時,宋訥在一旁給了他不少幫助。
黃子澄嘆了一口氣,歉疚地說道:「臣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但也由此說明那份密旨的內容非同小可。望陛下先收斂悲痛,以大事為重。」
朱允炆痛苦地捏著太陽穴,半晌才低聲問道:「那朕該怎麼辦才好?」
夜越來越深,但葉天明的書房內依然燈火通明,他正在奮筆寫一封奏摺,他準備提醒皇上不能只盯著燕王,也要注意遼東李維正的野心,他今天無意中計算了一下,竟現李維正已經有了三十萬大軍,這是僅次於燕王的二大勢力了,但他卻不聲不響地展,而且占領了山東半島。
葉天明此時已經完全不認自己這個女婿了,他知道李維正的勢力越大,他里外勾結的罪名壓力也就越大。為了不受李維正的牽連,他決定明天早朝時再次公開向皇上進奏,要求注意李維正的野心。
而且,最近朝中已經有人提出,索性冊封李維正為高麗王,以正他的名份,但葉天明卻認為萬萬不可,冊封李維正為高麗王,也就意味著大明將失去遼東和山東半島,甚至遼東以北更廣闊的土地。
葉天明寫到一半時,有點寫不下去了,他雖然提出注意李維正的野心,可是他也找不到一種應對之策,如果朝廷採用罷免的辦法,那極可能就會把李維正推向燕王那一邊,他倒真成為罪人了。
葉天明嘆了口氣,又把剛剛寫好的奏摺撕掉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管家惶恐的聲音,「老爺。皇上來了!」
葉天明大吃一驚,他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便滾帶爬地向書房外跑去。一直跑到大廳,數百名宮廷侍衛已經將大廳嚴密包圍起來。
大廳里,朱允炆正面無表情地喝茶,葉天明慌忙進來跪下道:「臣葉天明參見陛下!」
朱允炆卻沒有讓他起來,而是冷冷問道:「葉大人,朕聽到一個傳聞,說葉大人藏有先帝密旨,朕不大相信,所以特來聽聽葉大人撇清此事。」
刷地一下,葉天明的臉色變得慘白。朱允炆這句話如一把劍一樣,在他最沒有想到的時刻,一劍刺進了他的胸膛,那隻金盒,終於東窗事了,他身子晃了晃,幾欲暈倒過去。
「這麼說,是真有此事?」朱允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