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無法阻止得了他!」
廣晟怒喝道,看到她眼中的痛苦和掙扎,心中又酸又痛,一句質問脫口而出——
&還是惦記著這個混賬?」
小古頓時氣得眼眶浮現淚花,「你,你混蛋!」
聶景見兩人又因為兒女情事有鬧翻的趨勢,咳了一聲,勸道:「大家都消消氣,現在會首的計劃箭在弦上,情況已經萬分危急了!」
&城人都快餵了長江龍王了……」
廣晟冷哼一聲,偷偷看向小古,卻發覺後者也正在凝眸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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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再次語塞,彼此不知怎的居然有些羞窘,廣晟嘆了口氣,低聲道:「對不住,我又向你發火了。」
&說的話,我都明白。景語他這一次,真的要一條道走到黑了……」
小古幽幽道:「就算不跟他走,我們也不能跟朝廷沆瀣一氣。」
&是跟朝廷,而是跟我!」
廣晟撫摸她的臉,灼熱的掌心讓她身子一顫,抬起頭正好看入他濃若點漆的眸子,「你信我嗎?」
她睜大了眼,半晌,才點了點頭,「可惜,你做不了皇帝的主。」
&我能說動太孫殿下——他是唯一能影響今上的人!」
廣晟說起太孫朱瞻基,語氣也帶著幾分信任和親近,自從上次大理寺著火以後,朱瞻基礙於身份。雖然不能公開跟他來往,私下卻彼此送過好幾回東西,可算是莫逆投緣了。
朝中的局勢詭秘難辨。太子跟朱棣互相猜忌,父子之間近乎鬧僵,漢王似乎威風得很,但他卻是目光如炬:只要太孫還在一日,朱棣就絕不會罷黜太子!
根據錦衣衛的眼線報來,宮裡一直就有個隱晦的傳言……
他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可怕的秘密。轉而勸說道:「我們握手言和吧,起碼在這一次,兩邊必須合作。必須阻止他的瘋狂行為!」
小古的神情卻有些恍惚,她緩緩看向窗外,外間日光明燦,行人絡繹不絕。遠處還有賣花生和糖食的悠揚喊聲——多麼靜謐而美好的平常生活。難以想像,在景語的雙手撥動下,它將在巨大浪潮中被狠狠吞沒!
不其然的,她的眼前又浮現那熟悉的少年清朗笑容——那曾經在她年幼悲戚時,微笑著將她攙扶起的少年,那個曾經長夜撰書,溫言勸慰她的人,那個手握她的庚帖。卻最終在燭焰里靜靜燒成灰燼的男人……
阿語!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低下頭。只覺得胸前好似破了一個無形的洞,卻是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只是低聲喃喃道:「阻止他的瘋狂行為嗎?」
目光瀲灩處,她合上了眼,「阿語的計劃,從來算無遺漏,對上他,我並無太大的勝算,況且,他這是賭上自己的所有啊,一旦被破壞,他這一生的執念和奮鬥,都將化為烏有!」
廣晟心頭一涼,苦澀的滋味漸漸泛上,卻聽她繼續道:「可是,若不破壞他的計劃,只怕是這座城池,都會化為齏粉。」
她深深凝望著窗外的街道和行人,極目遠眺,那是無盡無垠的縱橫交錯,街道與坊市、小巷與深宅,煙波浩渺的秦淮,以及高山城牆邊的雞鳴寺……
這一切,都要因為那個男人的復仇執念而覆滅嗎?
她默默的搖了搖頭,再轉頭時,神色之間已經不見茫然,嗓音輕微沙啞,然而卻是堅定,「你說得對,為了阻止他,我願意信你一回!」
她隨即看向站在一旁的聶景,「八哥你怎麼看?」
&全家都死在暴君手上,我跟朝廷是不共戴天。」
聶景眉宇間罕見的毅然冷凝,隨即卻話鋒一轉,「可這是朱棣欠我的,跟整個金陵城的百姓無關!拿他們的命來做墊腳石,這樣做跟那暴君又有什麼差別?你們的合作,算上我一個!」
廣晟聽著這擲地有聲的話,頓時也對這看來溫吞軟糯的男人刮目相看,「金蘭會中,果然是卓才遠見之士。」
聶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卻聽小古有些躊躇道:「還不知道七哥的意思呢?」
話音未落,卻聽一聲長笑,「傻丫頭,你還惦記著我呀?」
三人愕然轉身,卻見屋頂的椽樑上有人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