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晟的眉頭皺得更深,冷聲道:「你的規矩是怎麼學的?」
外間有人腳步聲謊亂,好似倒退了一步,「奴婢明白的,書房重地並不敢擅入……只是,爺您都忙了一宿不曾安寢,我實在是不落忍,所以特地給您熬了這碗黨參乳鴿湯。」
月初的嗓音好似有些哽咽,「奴婢並不敢打擾爺,也不敢壞了規矩,我把食盒子放在門外,爺您好歹用點補補身子。」
說完,她的腳步聲就離開了。
廣晟打開門,只來得及看到一道裊娜而穿得單薄的身影,提著燈朝著前院而去。而門外整整齊齊的放著一個黑漆描花的食盒,打開一看,一碗泛著奇香的湯出現在眼前。
廣晟幽黑的目光看了一會,拿起調羹舀了一點送進嘴裡,只覺得氤氳藥香中混著鴿子肉的鮮美,實在是廚藝不錯。
他又細品了一口,發現實在沒有什麼可疑的味道,冷峻臉色不由的放緩了三分,但也不願再喝,便任由那盒子放在門口,自己轉身進了書房,拿了書信封好火漆,也不帶外院小廝就出門去了。
黎明未至,天上的星辰微弱的閃著,這是一日之中最黑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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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古早晨起身的時候,就見到廚房裡擱著那隻食盒和白瓷碗,裡面滿滿一碗羹湯都凍出了一層冰。
秦媽媽不屑的冷笑了一聲,若有所指道:「半夜三更熬什麼湯,整整一鍋東西都給糟踐了。」
小古拈起一塊冰渣,放到鼻前聞了了聞,點了點頭。
初蘭一把拉住她,興奮的問道:「這湯裡面有問題嗎?」
小古一臉迷糊的看著她,「初蘭姐,這湯一股子藥味,可我不是大夫呀!」
初蘭頓時氣餒,臉上仍帶了八卦的光芒,「我還以為你發現什麼不對呢?」
秦媽媽在一旁輕敲了她的的頭,笑斥道:「干你的活去,小丫頭家家的看了幾齣戲,就以為自己是斷案如神的包大人嗎?」
她劈手奪過那碗湯,咣啷一聲連碗帶湯全部丟了出去,罵道:「什麼下作的東西,沒得污了人的眼!」
月初正好從門外走過,聽著這話氣得眼都紅了,不管不顧的沖了進來,尖聲哽咽道:「媽媽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罵誰是下作的東西!」
「誰下作誰心裡明白!」
秦媽媽口風比她還辣,眼風眉梢都是鄙夷,襯得她那張鵝蛋臉風韻更盛,「你有事沒事的給爺們送這種湯,打量別人都是死人看不出來嗎——這黨參乳鴿湯放了杜仲這些藥材,最能補腎壯陽!你一個丫頭片子,成天巴望著爺們『補腎』,你安的是什麼心?!」
這話說得很是露骨直白,簡直就是指著鼻子說她是淫賤材料,一心想著爬爺們的床,月初哪受得了這個,氣得臉色灰白,渾身發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半晌,她才哭出了聲,兩行清淚緩緩的流下,落在腮邊顯得晶瑩剔透,「媽媽怎麼能用這麼齷齪的念頭想我?」
她雖然哽咽,語音卻仍清脆好似珠落玉盤,梨花帶雨的哭訴道:「媽媽在高門大宅里看得多學得廣,心計手腕什麼的,我這個貧家小戶之女也不懂,我就想著沈爺忙了一宿必定是又餓又疲,正好家裡買了只乳鴿,我前幾天又買了些益氣養身的湯劑,這才放到一塊煮了——什麼補腎壯陽的,我一個小丫頭也不懂,連聽到也是髒了耳朵!」
她越說越是悽惻,渾身抖得篩糠似的,「媽媽這麼說,我還有什麼名聲可言,不如死了算了!」
隨即作勢就要撞牆柱,小古瞄了一眼,覺得她向前沖的姿勢很是妙曼可人,那速度和準頭嘛……她忍住抽笑的嘴角,站在原地不動。
初蘭卻被她嚇住了——她雖然有時候刀子嘴不饒人,實則最是心軟不過,雖然也覺得月初有不安分的心思,但又怕她臉皮薄下不來台,真鬧出人命來可怎麼好?她想著自己三人也是因為闖禍惹了主子不喜,這才被打發到廣晟少爺這來,若是再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她連忙抱住月初,急聲道:「月初你別做傻事,有話慢慢說!」
月初掙扎不休,連踩了初蘭幾腳,哭喊道:「她都那樣說我了,我好好的清白名聲都給她敗壞了!我不活了!」
「初蘭你放開她,她要死就儘管去好了,就算
第三十九章 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