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便被打傷;接著在路上遇見,又與你理論,竟被活活打死……當然那只是別人的說法,舅舅想聽你怎麼說。」
這時世子和高燧也側目看著朱高煦。
朱高煦沉吟片刻,找到了矛盾的重點,並不是為了爭一個歌妓,要說的地方當然也不是在富樂院。於是他便把許大使如何勾結地方官草芥人命,如何害得杜氏淪為歌妓,大致說了一遍。
徐增壽吃飯的時候,舉止是比較粗俗的。但是徐增壽很快又展現了他的優點,願意耐心聽人說話。
聽罷,徐增壽沉吟不已,或在思考這件事的黑白對錯。
朱高煦又道:「我去過富樂院兩三次,沒幹別的,只請那杜姑娘唱曲。她說話也好聽,抑揚頓挫、高低婉轉,可誰又知道,她是飽經冤屈之人?」
徐增壽看了朱高煦一眼,語重心長地道:「不管內有多少曲折,也只是個歌妓,高煦犯不著如此。」他頓了頓又道,「方才你說的那個官兒,如何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到時候上書或與聖上說,就不要提了,明白麼?」
朱高煦是十分領情的,當下便答道:「願聽四舅教誨。」
徐增壽點點頭道:「說那些沒有用,聖上只認你打死了人,哪有心思聽那麼多市井鄉野的是非曲折,你只管認錯就行……」
話音剛落,一個奴僕跑到了門口,彎腰說:「稟報世子,魏國公登門!奴婢們不敢阻攔,已經迎進來啦!」
魏國公就是大舅徐輝祖、徐達的長子,襲爵魏國公。
聽到這裡,四舅徐增壽臉上的表情瞬間十分豐富。世子馬上起身道:「快扶俺,去迎接大舅。」
徐增壽站起來,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屋子裡的後門,道,「俺先走了。」
世子等人愕然,又聽得徐增壽道,「俺不用送,繁文縟節都免掉。你們去接人……俺來過的事,不必再提。」說罷拔腿就走。
朱高煦和高燧只得一起攙扶著大哥,選擇去迎接大舅徐輝祖。
世子嘀咕道:「在俺們面前,舅舅也不以身作則,竟連他自己的大哥也不見。」
高燧悄悄說道:「長兄不是不知道,兩位舅舅並非一個娘生的……咱們三兄弟可是一個娘。」
朱高煦聽罷若有所思,世子狠狠瞪了高燧一眼。
不一會兒,他們便見到了徐祖輝。難怪奴僕門子不敢阻攔……徐祖輝滿臉怒容,紅著一張臉,十分可怖!而且他的身材十分魁梧,面闊方正,眉間嚴肅的豎紋仿佛是道理和道德的化身!正是叫人又敬又畏,才能讓人無法頂撞。
「你這個不肖子!」徐祖輝一眼瞅見朱高煦,怒氣更甚,揮手便撩起灰布袍袖,竟要衝將過來動手!
就在這時,世子聲音哽咽道:「俺二弟年少不知事,都怪做哥哥的沒有管好,首罪者……」他又伸手拽住朱高煦的衣襟,沉聲說道,「還不快給舅舅認錯!」
朱高煦沒吭聲。
徐祖輝轉頭一看,指著跟在身邊文人模樣的老頭道:「把革帶取下來!」
朱高煦見狀愕然,心說難道要用皮帶抽我?!
世子哀聲求情道:「舅舅使不得,念在二弟無知,請饒他一回。若要打,就請先打俺,俺便是皮開肉綻,亦是甘願!」
那解革帶的老頭也扶住徐輝祖勸道:「公請息怒,可彆氣著了。」
徐輝祖回過頭來,指著朱高煦,道:「俺看你是無法無天了,啊?」
朱高煦硬著頭皮道:「我自知有錯,舅舅要打要罵,亦是應當。」
徐輝祖聽罷又長嘆一氣,捂著胸口,一臉難過地罵道:「若非看在你娘的份上,俺才懶得管你!」
這話的意思很清楚,打你罵你,也是為你好!朱高煦還能有半點反抗的理由?
「世子何不快迎魏國公進屋,喝口水順氣?」老頭急道。
世子招呼兩個兄弟,一起扶著徐輝祖進上房。
到了屋裡,徐輝祖繼續站在道德的高度,對朱高煦一通訓斥。朱高煦不管對錯,沒有一句頂撞,只管硬著頭皮聽著。
不知聽了多少句狗血淋頭的罵言,朱高煦忽然發現了王貴,王貴正在門外來回走,時不
第五章 君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