簍子鎮外的李斌鐵青著一張臉,聽燕王中軍來的武將在說話:「高陽王的人馬率先到齊眉山,並奪占了齊眉山的兩面山坡。
燕王已令高陽王為先鋒,攻打官軍大營;又令李將軍夷平簍子鎮,然後依次向齊眉山進軍!」
李斌道:「請回稟燕王,末將遵命!」
「告辭。」那武將說完便翻身上馬。
李斌此時肚子裡裝著一股火氣,別提多憋屈了!原本大將王真最先請纓、欲打前鋒,李斌總算將前鋒位置爭取過來,以為突然襲擊官軍大營,能拔得頭功……哪想到簍子鎮這裡有個坑?
他調兵遣將,一連進攻了簍子鎮三個回合,總算攻破了簍子鎮的正門,還折損了不少人馬。一早上啥也沒幹,光耗在了這鎮上!李斌早已不想惦記軍功,只望事後不被治罪就算好了。
「斥!」李斌吆喝了一聲,拍馬走過拱橋,帶著一群馬兵衝進了洞開的大門。
剛進去,便見幾十個官軍甲兵被團團圍在中間。那些殘兵手握刀槍,相互抵著背擠作一團,裡面一個官軍武將還拿著一面寫著「明」字的殘旗。
北軍人馬中一員武將轉頭,遠遠地向李斌執軍禮。李斌朝著他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包圍圈前面的步軍蹲了下去,後面拿著弓|弩的密集人馬「噼里啪啦……」地放箭,在幾步距離上平射,官軍殘兵頓時鬼哭神嚎。
「啊!」拿著軍旗的漢子提著雁翎刀衝出兩步,吸引許多弓箭轉向,又是一通弦響,那漢子身體上瞬間插上了無數箭羽。漢子重重地將軍旗往地上一插,人便抱著旗杆跪倒下去。
李斌看了一眼橫七豎八的屍體,揮手道:「將此鎮夷為平地,雞犬不留!」
「得令!」
「傳令鎮外的各處人馬收兵出發。」李斌又下了一道命令。
此戰官軍必不能持,李斌現在趕到戰場,卻不知能不能撈到一口剩湯!
不一會兒,周圍的土木建築便陸續燃起了大火。火光之中濃煙滾滾,與霧氣混作了一團,遠近的呼喊聲、尖叫聲不絕於耳。
李斌正待要上馬離開此地,便有部將抓著一個年輕婦人過來了,部將道:「稟李將軍,此婦之夫乃靈璧生員,公公乃此地鄉老!」
軍中有時候會抓一些罪犯的家眷做營|妓,這部將多半覺得此地生員和鄉老都是罪人。
李斌看過去時,只見那婦人輕輕拿手遮掩了一下被撕破的領口,偷偷拋來一個尷尬的眼神兒。李斌便走上去,「唰」地拔出腰刀來,那婦人頓時滿臉驚懼,這時李斌已將刀猛地捅了過去,手腕一扭,便向一側猛拉一刀。婦人從喉嚨里擠出一種非常尖銳怪異的聲音,眼睛都快凸出來,她雙手捂住肚子,人便倒在地上掙紮起來,地上的血泊迅速向周圍蔓延。
「走!」李斌把帶血的刀送回刀鞘,伸手抓住了馬背。
就在這時,一騎飛奔至大門,喊道:「李將軍!李將軍!」
「何事?」李斌回應道。
騎士衝過來,一邊下馬,一邊迫不及待地說道:「後軍王真部,已被官軍大股精兵圍困!」
「哪來的官軍?」李斌瞪眼問道。
騎士抱拳道:「好像是魏國公徐輝祖的京營趕到了!」
李斌仿佛被噎住了一般,坐在馬背上、好一陣說不出話來!他做夢也沒想到,徐輝祖的軍隊會在此時出現於戰場上。過得一會兒,他才說道:「馬上再派人去稟報燕王。」
「得令!」
李斌尋思,王真是員猛將,一二般的人馬拿不下他!不久前的淝河之戰,北軍對陣從濟寧趕來的平安軍,王真只有百騎被圍,照樣殺出了重圍;今番王真有一營兵馬數千步騎,應無大礙。
這才沒過多久,王真居然又被圍困了,猛將似乎都很容易被包圍。現在王真需要的是援軍……若是等到燕王下令,便蹉跎了時辰;何況就算等燕王部署兵馬,也肯定是叫離得最近的李斌去援救。
李斌想到這裡,便道:「傳令各部,聚集兵馬後、不去齊眉山,調頭朝西南方向進軍,向王真部靠攏!」
太陽已掛在東天,霧氣比早上淡多了。但空中依舊霧沉沉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