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里河畔,黃秉昆帶著滿臉的無語和惶惑看著面前的黃家少爺,都要哭出來了。
不是,你這時候跟我說這個?
你真是重要嫌犯,然後還被我帶人強行從南城兵馬司手上搶了出來。
你早說啊,早說我不早收手了?
就算是為了討好黃公公,抱上黃公公的大腿,我也不敢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啊。
這些話黃秉昆自然不好真說出來,因為事已至此,更因為
他的目光警惕地四下掃視,就算現在從四周黑暗中,甚至是水裡突然殺出一批白蓮教逆賊,他都不會太過驚訝了。
但好在周圍依然是一片平靜,黃鳴也沒有絲毫異樣,只是蹙眉繼續道:「我想起來了,我車裡還有另一個自稱叫應獲的傢伙,一切應該都是他所造成。
「而且在事發後,他又迅速對我下手。顯然,他不光是要利用我,更是打算推我做此事的替罪羊!」
仔細想來,他甚至都能得出一個結論,真正的原主早在挨了那一下後就已死去,這才有自己的穿越重生。
黃秉昆聽他這麼道來,臉上的疑惑未減多少,只懷疑道:「你是說真的?」
「我何必騙你?不然也不會將實情相告了。」黃鳴扭頭鄭重看著對方,眼神里滿滿都是誠懇。
不管是真信了黃鳴的話,還是自覺沒有其他選擇,黃秉昆都只能下意識地點頭,語氣卻依然苦澀:「那接下來?」
「我自然是不可能再回去的,不然他們一定會咬死我。」黃鳴乾脆道,對此黃秉昆也表示贊同。
「而此一事實很快就會被人查明」黃鳴又作出判斷,「對了,此事到底由哪個衙門負責?」
「事關白蓮教,朝廷可是很看重的,就我所知是由刑部、順天府,還有我們錦衣衛一同負責查辦。」
「這麼多?」黃鳴驚道。
「沒法子,誰讓這重犯就是在我們三家手上被人劫走的呢?」黃秉昆嘆了口氣道。
見黃鳴依然面帶疑惑,他又解釋道:「這個被拿下的重犯乃是白蓮教中頗為重要的人物,所以在他於河南意外落網後,朝廷便即刻調派人手要將之帶回京城嚴加審訊了。
「而此事又很重要,而且還是一樁不小的功勞,幾處衙門為了爭功就聯合出人押送。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在出了事後第一時間知曉此事,趕來救黃少爺你。」
黃鳴這才瞭然點頭:「原來如此,所以出了事後,你們三處衙門也都難逃干係,必須盡力查明真相,再把那犯人和劫囚之人通通捉拿歸案?」
「正是如此。在我們錦衣衛,負責此事的是徐千戶,想來他現在也一定很是頭疼了」
黃鳴沒空去想那什麼徐千戶現在是個什麼心情,他更關心自己的處境。
自己被人算計,還被推上明面做了替罪羊,更要命的是,沒人知道這一真相,那些官府里的人更樂得把一切罪名都落實在自己頭上。
只因為自己是太監的兒子。
可以說在眼下這局中,就連看似同一陣營的錦衣衛都靠不住。
至於自己的老爹黃錦,身在皇宮的他甚至很可能都不知道有這事呢。
所以還是那句話,還是得靠自救,而且看起來現在的處境要比之前想的更加兇險,所以必須儘快找到突破口。
快速轉過這種種念頭,黃鳴借著頭頂的月光和幾人手上的燈籠又仔細查看這一案發現場,口中問道:「當時的情況你了解多少?」
「不多,就只聽說是這邊橋上出了亂子,有馬車突然衝撞押送要犯的隊伍,結果碰撞下,有多輛車子撞開橋欄落水,其中就有囚車。
「橋上的官兵趕緊派人下水,還緊急徵調了河上的幾艘船隻負責打撈,結果雖救上了幾個落水之人,卻不見那要犯蹤影。
「唯一的發現,就是撈起了一副本該在犯人身上的鐐銬」
黃鳴的眉頭皺得更緊:「當時上下游可派人封鎖了麼?」
「當然,不光是上下游,就是三里河這一段沿岸,包括押送犯人的官兵在內的好幾百人都被派出巡視,就是為了防止那犯人脫逃。
第一卷監子與監生 第五章 不合理處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