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攀依舊坐在那張酸棗木的寬大椅子上,卻不是因為他依舊不把黃鳴放在眼裡,而是因為他的身體被嚇到發軟,根本就站不起來了。
他壓根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轉折,這黃鳴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讓從來沒有經歷過事的他徹底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現在張攀唯一能做的就是色厲內荏的呵斥:「你想做什麼?你可知道我是建昌侯家的人,我要是出了什麼事,你一定」
話未說完,啪!
清脆的一記耳刮子便已狠狠抽在了他本就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上,打得張少爺整個人都為之一懵。
而這卻只是開始。
黃鳴旋即反手又是一記耳光抽在他另一邊的臉頰上,然後再是一下。
一下,兩下,三下
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聽啪啪啪連續不斷的耳光聲在張攀的臉上抽響。
他開始還是懵,很快就換成了慘哼和求饒:「住住手饒了我」
但黃鳴卻壓根不為所動,雙手輪替而上,足足扇了他近二十個耳光,這才停手冷笑:「這是本少爺替你家大人管教你的!
「你昨日到剛才叫了我多少聲小太監,就該挨多少記耳光!」
此時的張攀看上去當真好不悽慘,兩邊面頰都已高高腫了起來,嘴角都裂開,有鮮血流淌出來,恐怕就連牙齒都已被這一頓巴掌給扇掉了。
他整個心神都已被黃鳴所懾,腦子都轉不動了,只下意識地為自己辯解:「我我也沒叫那麼多聲啊」
確實,自昨日到現在,他最多也就輕蔑地叫黃鳴「小太監」十來聲而已。
但話剛出口,換來的卻是黃鳴的又一記巴掌:「還敢還嘴,剩下的是利息!」
說著,他又彎腰盯住了對方,語氣森然:「我不管你以前在這兒有多囂張,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時代變了!
「從今往後,你和你的人都給我規矩著點,要不然再讓我發現你欺壓我國子監的同學,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打到你服為止!」
說完,不等對方給出回應,黃鳴便一腳踢出,把張攀連人帶椅子踹翻在地,讓他倒在那兒,不住唉唉呼痛,卻已不敢再說任何話了。
也是直到這時,其他那些國子監學生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全都滿臉驚訝,甚至是驚恐地看著施施然又轉過身來的黃鳴,一時竟連與他對視的勇氣都拿不出來了。
而黃鳴則趁此時機再度高聲道:「各位同學,我叫黃鳴。今日的一切大家都可以做個見證,以後但凡他張攀再敢仗勢欺人,你們只管找我」
「你們這是做什麼!居然敢在國子監前毆鬥傷人,當真是有辱斯文,當真是豈有此理!」
突然間,有數人匆匆打國子監內趕了出來,在看到地上倒著的三人,尤其是還在哭泣呼痛的張攀時,為首的這名講官更是勃然變色:「誰如此放肆,給我站出來」
「是我!」黃鳴不帶半點畏懼地扭頭望向他。
然後不等對方發作,他又接著道:「你是國子監的官員?」
「本官國子監主簿聞震,你既是我國子監監生,就當遵從我國子監規矩,現在竟敢如此胡鬧傷人,自當受罰!」
眾人見狀都為黃鳴捏了把汗,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主簿就是管著國子監內法度規矩的——若要做個類比的話,就相當於後世的政教處主任了。
黃鳴才剛為大家仗義出手,轉眼就要被問責懲治,甚至因此被趕出國子監了麼?
只有作為當事人的黃鳴壓根不見絲毫懼意,只回看著對方,冷笑道:「我怎麼就不知道咱們國子監里還有這等所謂的規矩啊?」
「放肆來人,把他給我拿下」聞震更為惱怒,便即下令。
「誰敢!」黃鳴猛然踏前一步,拿目光一掃,竟把那幾個國子監的僕從下人給唬得不敢上前。
這倒不是因為他穿越一場能把前世作為刑警的氣場都帶了來,足以震懾他人。而是因為他此時身上還沾著些血跡,自帶肅殺之氣。
再加上哪怕還不知其身份,可這些下人也都明白如今在國子監讀書的學生哪個不是勛貴官員家的子弟,實在犯不上得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