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鳴笑得莫測高深,卻不急著回話,而是先給自己夾了口菜慢慢咀嚼著,然後反問道:「你們就不好奇剛才紫芸姑娘她們為何會做出那樣的選擇麼?」
這話也惹得徐慶之好奇看向自己懷裡的紅鶯:「是啊,你們剛才居然不選楊家公子他們,這又是為的什麼?」
「自然是因為奴家更對少爺您死心塌地啊。」紅鶯忙笑著回道,還順勢親了對方一口,讓徐少爺大為歡喜,哈哈笑著,手則不老實地探入其敞開的懷中。
黃鳴撫摸著紫芸的腰肢笑道:「你也這麼說?」
紫芸剛想點頭說是,可在看到黃鳴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後,這話居然就有些出不了口了:「奴家」
張瀚立刻察覺:「有其他緣故?」
「其實她說的也不算假話,確實比起楊公子,幾位姑娘更中意留在咱們身邊。」黃鳴呵呵一笑,「但不是因為我們有多好,而是那楊公子不夠討姑娘歡心。」
「這是為何?」
「是啊,他那身份家世,還不夠你們想要貼上去的麼?」
徐張二人更為好奇,都顧不上這些話會傷到懷中美人的自尊了。
黃鳴也沒有顧及紫芸的心思,低頭看她一眼:「美人兒,你來說還是我說?」
「黃公子,你怎麼就這樣不懂得憐香惜玉呢?」紫芸立刻擺出一副傷心的模樣來,當真是我見猶憐。
「那還是我說吧。」黃鳴卻視而不見,「其實很簡單,正因為楊公子他是這樣的家世,所以才沒法討諸位姑娘的歡心啊。
「楊閣老是什麼身份,又是什麼樣的家教,恐怕他平日可是深受約束,偶爾才能來一回這等風流場所吧。
「而且,就算來了,怕也是囊中羞澀,未必能給紫芸姑娘太多賞錢,我說得不錯吧?」
紫芸臉色微變,驚中帶嚇地偷瞥了黃鳴一眼。
這等事情就是楚媽媽和自己的好姐妹都未必能知,他居然就看出來了?
這個男人好深的心思,當真有些可怕了
黃鳴的話還在繼續:「當然,要只是如此也就罷了,但以楊公子的身份和脾氣,想必這一兩年裡沒少跟今日一樣從其他客人手裡搶奪紫芸姑娘。
「這不但讓你少得了許多的賞錢,也少了本該有的恩客,畢竟一般人既不敢與咱們一樣和楊閣老家的二公子爭風,也不敢記恨於他,那就只能把氣撒到紫芸姑娘你的頭上了。」
紫芸苦笑,算是來了個默認。
「其實如果楊公子真迷戀於你,對你來說也未必是壞事。但問題就出在他有個做閣老的父親,所以你就算想要和他來個長相廝守,從良嫁與他作妾侍,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黃鳴這話說出,紫芸再也忍不住,大驚道:「你你怎麼連這些都知道?」
就跟他一直盯著自己和楊公子似的,連這等心思細節都說得出來——自己確實曾試探著問過楊公子。
可結果,別說讓他出錢贖自己從良了,哪怕是自己出錢,他楊公子也是不肯的。
也是從那時開始,她對他徹底死了心,接下來無非就是逢場作戲。
黃鳴輕嘆一聲,拍拍紫芸顫抖的肩膀以為安慰:「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世間哪可能真如話本小說中那般,才子會和從良的青樓女子走到一處,從此過上美滿的生活。
「別說他楊家書香門第,官宦世家了,就算是徐少和張少,偶爾來此尋歡無妨,可真要娶個風塵女子回去,怕也是會被家中長輩狠狠教訓的。」
被點到的兩人尷尬一笑,這卻是事實了。
這一下,房中的氣氛就迅速冷了下來,幾對男女間也沒有剛才般貼近,只能是再喝幾杯,好讓場面重新熱絡起來。
半晌後,戚長風才感嘆道:「想不到公子你竟能如此細緻入微,將一切都盡數把握,長風佩服!」
「哈哈,這些其實一半是觀察,一半是推理。多少年的習慣了」黃鳴笑著擺手道。
許是喝多了幾杯,他就不再如平常般注意自己的一些言辭。
好在其他人也差不多,只是紛紛點頭,並不覺其中有什麼問題。
張瀚趁機又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