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地上,不再開腔了,只是看著眼前糟糕的局勢,心中一個巨大的問號升起:「我皇家近衛軍團。真的能在如此糟糕透頂的戰局之中贏得勝利嗎?」
……
崇禎十六年的十月對於盛京而言是多事之秋,先是籌備戰爭後是直面戰爭。巨大的變化來得太快,以至於讓城內軍民有些適應不過來。
但有的時候,淋漓的鮮血是最有效的催化劑。
它能讓人變得麻木,更能讓人變得迅速適應。
當第一顆漢人的頭顱高高升起之後,街道之上就再也沒有身著平民服飾的漢人。
城內的世面也頓時應聲蕭條起來,但位於戰爭時期的滿清城市管理者們對此一無所知,或者說毫無關心。他們只是知曉城內糧食充足、兵甲足夠打一場守城戰之後就放下了心思。
但如果說滿洲掌權者之中沒有一人關注消失的漢人那顯然又不對。
比如阿布哈,這個豪格的親信心腹就已經奔走了數日,砍了十七顆腦袋,卻依舊耿耿於懷,始終認為自己砍少了。
「細作一定沒有殺光!」阿布哈怒吼著,憤怒地咆哮,又無奈地發現了內心中的無可奈何。
他不是天縱奇才之輩,並沒有拿到了豪格給與的權限後就幹得有聲有色,將城內明人的奸細一掃而空。
一連出動數千人次,阿布哈卻只砍了十七個個漢人的腦袋。
至於裡頭究竟有幾個是真正的漢人奸細,阿布哈不知道,他也明白,這個答案只有那些被砍了腦袋的人才知道。
所以阿布哈很憤怒,尤其是戰場開打的時候,他更是心中隱隱抱懷著憂慮。
阿布哈很勤勞,在戰爭開打的數日時光里都起得比雞早,乾的比夠多。帶著雄赳赳氣揚揚的士兵掃街更足以繞整個盛京城十圈。
阿布哈很努力。甚至盯著屠夫的手都懷恨不得自己取而代之。
阿布哈也很勇敢,不管身後的漢軍旗將領如何憤怒無邊,不管深宅之中可能埋伏著多少陷阱,他依舊身先士卒。清理著一處處可能存在著細作的地方。
但阿布哈依舊很無奈。
他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無功而歸回到自己的衙署。
望著空蕩蕩的衙署,阿布哈解開甲冑,坐在太師椅上久久無言,默默發呆:「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啊!」
但阿布哈卻做不到另一個結果,想像中的將明人全部的細作網絡都一掃而空。
「殺光城裡的細作!」
回想著豪格的命令。阿布哈體會到了絕望這個詞彙的涵義。
噠噠噠……
一聲腳步聲響起,步伐急促,聲音輕巧,落聲節律。這意味著來人走得很快,腳步很輕,更是個練家子。
阿布哈很快就認出了來人。
這是他的屬下,或者說剛剛接受他指揮不久的新人。這是朝鮮國派駐進盛京的軍隊將領。名叫李俊恩,大餅臉,細長眼,一張紅臉通紅。身材瘦小,在阿布哈的身前站定,目光炯炯,眼放亮光。
阿布哈看到這樣的表情徒然升起了一股期待:「我的霉運要到頭有好消息了嗎?」
李俊恩跪在地上,大聲道:「阿布哈大人!大喜事,大喜事!前些時日拷問到的那個細作今日招了!我在三里橋抓獲了一窩子的足足有十三人的明國細作!現在都關押進去了,當場就有一人招了!阿布哈大人,這意味著整個盛京城內明人的細作網絡有機會被我阿布哈大人一網打盡啊!」
「大人,大功啊!」李俊恩激動得面色更加通紅了,扭動著身子。仿佛如同被人撥轉的大蝦一樣:「如此一來,肅親王殿下就可以後路無憂了……」
阿布哈長大著嘴,目光突然放大。
就當李俊恩眼巴巴地看著阿布哈表示表示傷痕麼的時候,忽然見阿布哈拔腿就怕。直到衝進了衙署正院,聲音這才緩緩傳來:「提今日抓緊來的明軍囚犯過來!我要親自拷問!」
……
一個時辰後,符禮譙臉色煞白,嘴唇乾巴巴地重新睜開眼,他看到大笑著的阿布哈。
「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就是一介區區商賈,竟然能撬動得我大清戰功!一道消息誤了我大清數千將士的性命,符禮譙,想體會一下凌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