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兵……」高名衡沉聲道:「當年薩爾滬之戰就是所謂各路齊進,以至於顧此失彼。?這個分兵的法子,我看不妥。削弱了我們的力量,對李自成一戰勝敗就難料了。」
「我卻不以為如此。」虎大威道:「既然李茂春都能戰勝李岩,追到了平定州門口收復失地去了,那分兵一路,也並無大礙。」
就連傅淑訓也贊同分兵:「李自成一個敗軍之將,不值得關注。強敵還是外虜啊。」
眾人紛紛開腔,你一言我一語,大多數說的卻都是支持分兵的。
談到最後,大家忽然都噤聲了。原來是來了兩個文士,這幾個文士是黃宗羲伴著的,幾人從沙盤上挪開身子走來,這才被眾人看清楚了面目。
原來,方才緊急軍情一出,沙盤又得改了。
改沙盤的,就是黃宗羲以及身後那兩人。見了這兩人,不少大臣都是驚訝出聲。因為,這兩人都是鼎鼎大名之輩。
為先一人,姓崔名子忠。身著一身尋常樞密院軍師的淡藍色軍裝,看起來與尋常文職軍師一樣,但此人面目露出來以後,頓時與其餘幾個製圖的軍師紛紛引起了眾人的側目。
因為,這崔子忠可是京中有名的人物。
崔子忠是大明有名的畫家,字道母,是個生員,曾經遊學董其昌的門下。崔子忠善畫人物,規模顧、6、閻、吳名跡,唐以下不復措手。白描設色能自出新意,與陳洪綬齊名,號南陳北崔。不僅如此,京中不少喜好詩畫之人都明白崔子忠孤傲絕俗,對高官貴戚與其交往都避之不及。偏偏,崔子忠性情高潔,私德上佳,故而得到京中許多人推崇。
至於另一人,熟悉熱絡一些的就多了。
這是一個僧人弘仁,是新安畫派的創始人。和查士標、孫逸、汪立瑞等四人並稱新安四大家。與崔子忠因為孤傲絕俗揚名不同,三十四歲的弘仁則是走的僧人傳統路子,與朝中高官多有往來。
唯一相同的是,這兩人在歷史上都是愛國人士。尤其崔子忠更為特殊,歷史上崇禎松山上吊後不久,崔子忠亦是追隨而去。
眼下,朱慈烺為大明新帝,自然沒有煤山上吊的故事。兩人卻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了這裡,為大明出力繪製沙盤。
「沒想到,六奇與道母都出仕朝廷,為國家效力了!」傅淑訓讚嘆道:「真是可喜可賀。」
崔子忠朗聲道:「國有明君,學生自當為國效力。古有班投筆從戎,今日學生為大軍繪製機密沙盤,亦是效仿先賢!」
「阿彌陀佛,小僧雖為僧人,亦是為大明的僧人。自當為國效力。」弘仁跟著一說,在場氣氛頓時緩和下來,變得積極而樂觀,將方才漠南蒙古來襲的陰影驅散了一些。
朱慈烺盯著兩人,心中感嘆這兩人隨便一幅畫留下來到後世,可就是幾百萬的價格了。
過了這麼一個小插曲,朱慈烺開腔了:「國有列位賢人各得其用,各自揮本事為國效力,這才是復興的象徵啊!好了,回到此次軍務上吧!」
眾人紛紛躬身一禮:「臣等恭聽聖命。」
「北疆的襲擾,必須堅決打回去。」朱慈烺定了性:「大同不能亂,南邊的寧武關正值順軍進攻,山西鎮已經一頭亂麻了,大同鎮這時候不能再亂。宣府也是如此,錦衣衛儘快加強力量打掉漢奸分子。總之,這個勢弱的口子絕不能開!而且,我注意到歷來建奴南下入關,都是有大將跟隨。上上次的阿巴泰,上一回的多爾袞,都是建奴朝中核心人物。這一回的正黃旗固山額真算得上是個八旗骨幹,在建奴朝中只是一個總兵的分量。這一次漠南蒙古方面沒有建奴郡王親王坐鎮,這意味著建奴一說明力量已經衰弱,二還未下定決心。」
「這個空檔,就是我們的機會!」倪元璐嗅到了其中機會。
眾人聽了朱慈烺的分析,都覺得有道理,氣氛更加鼓舞了一些。
「可若是我們在這裡露了怯,讓建奴找到了機會……」朱慈烺冷聲道:「那更多的地方,更多的麻煩,更多的口子和難以堵上的漏洞就出來了!」
朱慈烺說著,劃到了山海關上。這裡,剛剛崔子忠又列上了三順王的漢軍旗。足足一樣有二十餘個小人,相比之下,在薊鎮與之對峙的陳永福部則只有三個小人,勢單力薄。
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