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宮中有急事……」魏雲山輕聲說著。
朱慈烺看著魏雲山的表情,心中咯噔了一下。看著順天府上下歡樂的氣息,朱慈烺面色不變,依舊是鼓掌笑道:「各位愛卿所作所為,朕都看在眼裡,此番田賦改革是一輪不同尋常的戰爭。我們的敵人,是低效落後的陳舊過去。而現在,我們擁抱了勝利。享受勝利的時候已經到來了,所有有功臣僚都將得到嘉獎。諸位,歡呼吧!」
「謝吾皇隆恩!」羅大任率領梁益心等人齊齊高呼行禮。
「謝吾皇隆恩!」
「謝吾皇隆恩!」
有意思的是,這一回並未有再行三叩九拜之禮,眾人只是躬身彎腰,大大簡便。
簡單的禮節讓朱慈烺放鬆了許多,他出了順天府府衙,坐上了錦衣衛為朱慈烺準備的四****馬車。
馬車上,魏雲山低聲朝著朱慈烺說著,讓朱慈烺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速速回宮,讓內閣那邊也將情況匯總給我。等等……先不要直接與內閣大臣們會晤,讓李邦華派人先簡略說一下情況。」朱慈烺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在上百人簇擁著將視線遮蔽後,朱慈烺隨機上了一輛四**馬車。
隨後,十數輛馬車配著左右護衛的騎士回了皇宮。
紫禁城裡,李邦華的表情十分嚴肅,內閣諸位大學士以及大臣們幾乎統統都來齊了。就連司恩也先一步跑到了朱慈烺的身前。
沒多久,朱慈烺在一個小屋子裡見到了秘密來報的俞行健。
朱慈烺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俞行健了,這位當年隨侍朱慈烺身邊的文書舍人這些年曆經風雨,亦是成長成了帝國文官系統之中的中堅力量。
朱慈烺沒有直接面見內閣諸位大臣。說起來,這也是朱慈烺的無奈。
大明帝國的政治體系是有相當巨大缺陷的。這個缺陷最關鍵的一環就是沒有宰相,皇帝便必須直面百官。
這就仿佛******沒有總理,美國總統沒有國務卿,任何事情都只能皇帝一人決斷。
這樣的制度設計對於皇帝而言工作量浩大繁雜還只是其次,直面百官還帶來一個後果,那就缺乏政府首腦的緩衝,一旦發生矛盾,朱慈烺便要直面百官的詰難。
通過一次次的風波,包括一場又一次的勝利與對內的清洗,朱慈烺已經漸漸平穩可以控制住這個文官系統。
然則,這一回的田賦改革衝擊過於龐大。以至於眼下已然又弄出了新的么蛾子……
還好,作為內閣各位大學士,以及內閣分管大臣,朱慈烺與文官系統里已經有了一座橋樑作為緩衝。
但這一回……朱慈烺忽然間有些擔心,這一座橋樑是否還能承受住這一回的風波。
或者……
就連這些大臣們,也因為這一回田賦改革優免官紳的既得利益損害而失去可靠性。
心理打著巨大的問號,朱慈烺閉著眼睛,傾聽著這一回所有風暴的起因。
「天津三衛……兵變了。」俞行健緩緩地說著。
……
天津。
城裡戒備森嚴,天津巡撫侯寶森的標兵們不斷巡邏著全城,試圖為城內的百姓們帶來一些安全感。
但是……城外不斷遊蕩的亂兵們卻讓原本繁華的街頭轉瞬間凋零了起來。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所有人紛紛恐懼難安。
而這一切,便源於位於天津三衛的兵變。
兵變對於大明而言並不罕見。
尤其是對於最近這十幾年來更是頻繁發生以至於百姓們都以為尋常。
但是……天津衛的兵變卻讓所有人都慌了神。
要知道,這天津最初始便是因為這衛所而成。天津三衛紙面上只有一共一萬六千餘人,但算上軍戶余丁,算上妻小,百年繁衍下來,已然數十萬人。
而現在,其中大半譁變了。
十數萬人忽然間著了魔一樣衝出了衛所城,鬧哄哄地洗劫了沿途各處村鎮,最終將天津城團團圍了起來。
他們只有一個目的……
「讓天津巡撫見我們!我們不要改田賦!」
大明二七六年十二月的第一天,這會兒是清晨,天津城外鬧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