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松平信綱到達九州之前,板倉對原城起義軍發動了突擊進攻。在原城義軍的奮力抗戰下,板倉軍隊大敗,損失三千九百餘人,板倉重昌戰死。松平信綱到達九州後,以板倉的失敗為教訓,改變戰術,圍而不攻,等待城中糧盡,義軍自動瓦解。
事實證明,松平信綱的戰術是對的。
面對圍城,義軍戰鬥力迅速下降,在十數萬軍隊的進攻之中,義軍大敗,叛亂平定。
德川家光的閉關鎖國正式完成,一切似乎都恢復了平靜。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切支丹三個字已經漸漸少有人提及。
沒想到,現在竟然會在薩摩藩看到切支丹教徒,而且還是天草時貞侄子。
&意思了……」鄭森眯著眼睛,似乎猜到了天草久二的心思。
天草久二的心情其實非常緊張。薩摩藩雖然與外界交往頗多,對天主教徒有些寬容,但島津家可也是出兵參加了平定島原之亂的。眼下主持島津家的島津光久就是當年島津家的主將。
故而,天草久二雖然是他的本名,其實他一直以來隱姓埋名,這是第一次主動公布。之所以如此做,顯然也是因為他察覺到了幾分希望。
因為,鄭森知曉切支丹教徒以後並沒有第一時間下狠手。
在天草久二看來,恐怕以為十字架的搜查早就發現了。中國人既然沒有趕盡殺絕,自然就是留有同情,至少沒有惡意。
想到九年前那個慘烈的往事,天草久二覺得自己有必要做出選擇了。
更何況,這一回被明人抓住,一場大火燃起,所有殘留的切支丹教徒紛紛變成窮光蛋,實際上已經走上了絕路。
與其繼續在幕府的統治之中苟延殘喘,以至於連信仰都丟棄,還不如拼搏一個希望。至少,天草久二是知曉大明並沒有禁絕傳教,是對基督徒容忍的。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天草久二決心帶領切支丹教徒投靠明人,甚至聯絡本地百姓,一起造幕府的反,造薩摩藩的反。
中國人既然連串木野都打了,難道還不是戰爭麼?
對於鄭森而言,他卻是感覺有些遺憾。
他明白天草久二早上來的原因,不外乎是覺得大明與薩摩藩為敵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天草久二明白,鄭森也明白。
可惜,鄭森並非是與薩摩藩決裂。
他只是想讓日本人明白鄭氏不是軟弱可欺之輩,中國人踏上日本的領土,可以遵紀守法,卻絕不會被欺凌。
鬥爭是妥協的過程,妥協卻絕非鬥爭的結果。
鄭森只是想要追求一個與日本人相處更好的身份關係,卻絕非是想與日本人決裂,如天草時貞一樣造反起義。
切支丹教徒無疑是一個可以打交道的力量,但現在卻顯然沒有必要與他們結盟,甚至牽扯進去。
心念於此,鄭森斟酌著話語,打算先安撫稍許,再婉拒他們的投靠。
就當鄭森想要開口的時候,一名男子氣喘吁吁地大步跑來。
見了那人,鄭森有些驚訝:「三念叔,你怎麼來了。」
來人名作鄭三念,是鄭芝豹手下的親信。但是,上一次知曉鄭三念的行蹤時,那會兒鄭三念還在琉球奄美大島上呢。
突然間又跑回了日本,鄭森不由感覺有些驚訝。
鄭三念氣喘吁吁,滿頭大汗,顯然是竭力跑過來。
&松……你沒事啊?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就好啊,沒事就好。我從琉球回來,是因為那邊出大事了。芝豹和我都緊急趕了過來,芝豹現在正在尋港口停船。我帶著一隊人馬,急匆匆尋了個漁港先搶渡了過來。我們原本還擔心你們已經遭遇不測,沒想到……唉,等等,怎麼這麼多人跪著?」
鄭三念一頭霧水,但無論如何,日本人跪下來顯然比自己的中國人跪下來要強。
&個啊……說來話長,啊,我長話短說。昨晚,林鳳探聽到了消息,日本人究極了一群流浪武士,暴亂流民,想要洗劫我們。恐怕三念叔也聽說過,我們到了日本亂七八糟的事情就沒少過。這世道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我想了想,就帶人把這裡一鍋端了。連人證,物證都準備好了。這官司,告到江戶我們都不理虧。」鄭森信心盎然,事實上如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