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茨別科夫的東進之旅可謂坎坷,一路過來,都不順利。
他們從伯力城往扎嶺戰場出發,順風順水再順路,自然是耗時七天。按照這個時間來算,他們早就應該在前天抵達扎嶺戰場,參加對明軍的合圍。
若是真的在那個時候出現在戰場上,明軍索要面臨的情勢可就艱難了。
畢竟,那會兒扎嶺堡內的俄羅斯兵馬都在防禦堅固的城堡之內。想要攻入城堡,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萬事沒有絕對。
尤其是戰場之上,兵凶戰危。人類一切的智慧都在此刻用在了如何絞盡腦汁殺死敵人上。
俄羅斯人順風順水來扎嶺是要七天,可……明軍知道了呀。
盧澤站在戰場上,分外激動。
他剛剛走下戰場,離開了阻擊俄羅斯人大軍的隊伍。沒錯,在盧澤匯報了關鍵性的情報以後。明軍便迅速派出了兵馬前往共青城一線建立堵截計劃。
在明軍不斷的堵截之下,俄羅斯人頓時如同遇上了節假日高峰的公路,不得寸進。
七千兵馬,看起來固然威脅十足。但朱笛對自己的部下有充足的信心,三零七團被派了出去。卻也僅僅只用了一個團就達成了這麼目的。
雄厚的兵力在俄羅斯人的眼裡,便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
就這樣,雖然從天空之中看過去,明軍的勢態十分危險,但一切卻都還在掌控之中。
當然,落在弗蘭茨別科夫的眼裡,那自然是另一番情況。
他與巴什科夫置頂了嚴密的計劃,就是要在此刻發出死亡之局的威力。
在遙遠的黑龍江下游,距離中國本土存在巨大脫節的扎嶺預設戰場。以少數兵力拖住明軍主力,然後再出重兵,截斷明軍後勤以後,活捉朱慈烺。
計劃十分美妙。
而一切的設想似乎都已經得到了實現。
俄羅斯人的確行動迅速地趕到了伯力城,將伯力城的朝著扎嶺地區運送補給的準備斷絕。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
雖然突破明軍阻截的時候有些艱難,可弗蘭茨別科夫還是完成了這個目的,不是麼?
等等,好像……
是有些不一樣。
「戰場上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眼前的明軍已經讓開了道路。弗蘭茨別科夫打量著戰場,似乎覺得眼前的戰場有些異樣的寂靜。
沒錯,就是寂靜。
按說,這會兒的巴什科夫既然已經出來了,那就應該與明軍大戰一場。也唯有這樣,才能達成兩面何為,將明軍腹背夾擊的目的。
可是,巴什科夫竟然不動。
他竟然一動不動,仿佛呆傻了一樣。
巴什科夫不是傻子,眼前這個情況只能證明一點。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下令全軍……先別急著行動。」弗蘭茨別科夫有些被嚇到了。
而巴什科夫這邊呢,更是有些心驚膽戰。
明軍……怎麼能這樣?
「你,弗蘭茨別科夫已經來了?你知道身後有追兵,還讓他過來?你不怕兩面夾擊,腹背受敵嗎!」巴什科夫著急地嚷嚷著,身邊的通譯滿頭大汗地翻譯著。
朱慈烺笑說:「我本以為,被譽為灰色牲口的俄羅斯人會大打特打。一場大戰酣暢淋漓地開打。雖然遠東地區隔著你們歐洲本土有點遠,在沒有鐵路的情況下,後勤轉運行軍等等都十分艱難。可你們沒能弄來十萬兵,也好歹應該有個五萬兵啊。可惜,可惜……林林總總,算上你們蠱惑逼迫的那些土著,也就這兩萬上下的模樣。唉……要知道,我大明強軍,可從來都是以少打多,威震天下揚名的啊。」
「明國的皇帝,你到底想說什麼?」巴什科夫聽著朱慈烺說著這些似乎無關緊要的東西,心中格外忌憚而惱恨。
他意識到了。
自己被輕視了。
他精心策劃的陷阱,對於對方而言,似乎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把戲。不僅看穿,還要戲弄他們。
「你們不是想要兩面夾擊嗎?」朱慈烺笑吟吟地看著巴什科夫。
巴什科夫臉上陰沉不定:「那就來一場公平的較量!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