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亞今天的笑容給了朱慈烺頗為明媚的感覺,不帶著原來因為委拉斯凱茲而有的算計,而是頗為真誠。
衝著這份真誠,朱慈烺允許了瑪麗亞公主的入內。
「很期待你的答案。」朱慈烺笑著頷首,遣人端上了茶水:「也很好奇你為何而來。」
瑪麗亞行禮謝過,便說:「整個東亞都在歌頌皇帝陛下的偉大,我又如何能錯過這一場遠征呢。」
「太過場面的話,可不是每個人都很喜歡呀。」朱慈烺搖了搖頭,笑容淺淺。
「如果要更加真誠一些,卻也是有。只是很想知道皇帝陛下又將對此付出怎樣的獎賞。」瑪麗亞凝望著朱慈烺,倒是多了幾分跳脫的促狹。
朱笛與李定國原本還以為會是什麼軍國要務,是以都留了下來。但這呆了不到五分鐘,兩人便都明白了瑪麗亞公主到來的目的。
這位公主殿下竟然是奔著調戲皇帝陛下來的。
李定國眼觀鼻,鼻觀心,最終還是忍不住說:「陛下,臣先下去布置軍務。」
朱笛倒是想八卦一下,但也感覺到眼下氣氛有些不對,開腔說:「陛下,臣……」
「不必,旁聽好了。」朱慈烺笑容溫和:「朕又不是什麼吃人的老虎。至於獎賞,恕朕直言,恐怕給不了瑪麗亞公主想要的。但朕卻又覺得,哪怕是給不了,公主殿下卻依舊會想說。」
「陛下很自信,更讓人好奇這樣的自信來源於哪裡呢。」瑪麗亞公主說著還有些生澀的漢話,展示著驚人的學習能力。在剛剛下船後的不久時間裡,瑪麗亞還只能說一些粗淺的不怎麼高深的漢話。
但是,進了帝國理工大學,又在大明境內呆了一段時間以後。瑪麗亞公主的漢話熟練程度卻是要用突飛猛進來形容了。
「實在很難相信,瑪麗亞公主會拋棄舒適的城市環境,就為了來朕的面前,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朱慈烺頓了頓:「固然,有人很希望俄羅斯人大明不爽。但朕也很明白,同樣也有人希望朕能帶給歐洲的秩序一次新的變革。瑪麗亞公主,其實,讓人很遺憾,你變得越來越聰明了。」
環境對人的改變是巨大的,朱慈烺忍不住感慨了些許。
被強迫留下來的朱笛與李定國對視一眼,有些不明白。
李定國是真的一頭霧水。
倒是朱笛,深深地看了一眼瑪麗亞公主。
她並非是第一回見到瑪麗亞公主了。這位西班牙的王室來到盛京以後,首先拜見的就是她這位東北地區最高權力的執掌者。自然,當時的朱笛也是對這位西班牙王室記憶深刻,十分關注。
對比初始的印象,眼前的瑪麗亞的確有了許多的不一樣。
沒了當初一舉一動都被人規劃著強迫著的迷茫以後,眼前的瑪麗亞目光清澈,思維敏捷,與過往那個對政治迷迷糊糊,全然不知的形象幾乎有了顛覆。
顯然,這就是皇帝陛下所說的,變得越來越聰明。
只不過,這樣的改變,頗為讓朱慈烺有些遺憾。
坦陳地說,他並不喜歡一個太過聰明的公主殿下。特別是這位公主殿下很積極地靠攏自己時。
如果在後世,一個身份貴重,聰慧美貌的女子主動倒貼,他會驚喜得暈過去。
但在這個時空裡,搭配上皇后最近的遭遇,朱慈烺很難生出其他亂七八糟的心思。
也許在世俗的壓力以及生理心理的需求上,朱慈烺以後會改變。但並非是現在。
「不得不承認,皇帝陛下對於人心的掌握,比所有人都預料得還要厲害。」瑪麗亞公主說:「沒錯。駐華公使已經建立了一條與歐洲大陸更為穩固的通信渠道。這一點,其實要更慶幸皇帝陛下在中國的強大統治能力。」
說著,瑪麗亞公主緩緩地講解了起來。
一聽,朱慈烺忍不住微微有些愕然。
因為,這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是他並未考慮到的情況。
那就是……西北的邊境。
或者說,絲綢之路的復活。
絲綢之路一般來說是兩種,一個是海上絲綢之路,一個是路上絲綢之路。而今還算是有點絲綢之路樣子的,自然只能是海上的那一條。路上的,早已荒廢千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