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看著眼前後背挺得直直的老者,沈瑞迎上前去,輕聲道。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在看到沈滄出來前,沈瑞心中不無忐忑。雖說他並不懷疑自己的決定,不過卻怕沈滄生氣。「家門榮光」、「顧全大局」什麼,說不得沈滄會那樣想。
不過看到沈滄的那刻,沈瑞的心就跟著踏實下來。
沈滄身上,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沈滄看了沈瑞一眼,點了點頭,便上了馬車。
早起告訴時見過的沈滄,像一棵老松,雖是挺拔卻讓人看得見破敗與沉重;現在的沈滄,好像多了幾分鮮活。
沈瑞望向二管家,二管家低聲道:「老爺請賀侍郎上了致仕摺子……」
沈瑞聽了,不由愧疚。要是自己早些發現沈滄的身體狀況,也不用沈滄苦撐到現下。只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沈瑞長吁了口氣,隨之上了馬車。
沈滄繃著臉,看不出喜怒。
沈瑞想了想,還是主動對棄考之事做了交代:「都是兒子的錯……兒子啟蒙晚,功課不紮實,今科下場實沒把握,就起了畏懼之心……」
瞧著他說的有模有樣,沈滄嘴角挑了挑。這瑞哥兒,素日老成持重,卻是個麵皮薄的,就是實話實說是擔心他的身體才不考的又如何?
沈滄輕哼了一聲道:「你倒是主意正,也不知與長輩商議,委實胡鬧!」
沈瑞沒有說什麼再也不敢的話,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孩子,有自己的判斷,未必會按照長輩們的心思去做事。
沈滄眼見他不吱聲,知他不願繼續這個話題,道:「你二叔年底任滿,會平調南京……」
對於此事,沈瑞並不算意外。沈滄身體每況愈下,為了尚書府,肯定要想辦法將二老爺調回京。不過京缺雖多,都是低品級的缺,到了四品以上的缺就是炙手可熱,就算是出缺,也未必能搶得上。加上二老爺現下年資還不夠,到南京熬年資也是一條出路。畢竟從南京回京城,比從地方上調京城要容易的多。
沈瑞則是想起史書中曾提及的「寧王造反」,現下南昌寧藩的藩王,就是未來造反的那位。雖說造反是在正德朝末年,可誰曉得現下開始預備沒預備,沈洲早些離開南昌也是好事,要不然說不得就有嫌疑。
再說,沈洲現下是從四品布政司參議,平級調動,就只有南京國子監祭酒與京城國子監祭酒兩個缺。京缺難得,國子監祭酒又是清貴之職,以沈洲的資歷還真是擠不上。就是南京國子監祭酒,若不是沈滄出面謀劃,沈洲也夠不著。
&不要打發人現下就去南京預備房產?」沈瑞道。
南京是陪讀,住了不少老牌勛貴,繁華不亞京城。
沈滄點點頭,道:「是當打發個人去安排,你二叔未必能想到這個。」
他本擔心沈瑞因孫氏之事會對沈洲心存芥蒂,現下也終於去了最後這點憂心。他是看出來了,沈瑞並不是個愛計較的性子。就算對於曾要謀害他性命的喬氏,在長輩們處置後,沈瑞也是提也不曾提過。對於沈洲,也沒有追究舊事的意思。
如此豁達心性,倒是讓他那點擔心都顯得小人了。
&前我與你二叔早就分過家,你二叔另有房產在南城,就讓喬氏在西院養著,等你二叔回京,自會接了她家去……東宅房契還在你母親手中,等楊氏進門、四哥兒也大些,要是兩下里相處安生,你就將房契送給你三叔……咱們這一房血脈少,住在一處也是彼此扶持……若是相處難安也不必勉強,住的遠些兩處相安……」沈滄道。
沈家公中產業雖沒有仁善坊的宅子,徐氏名下私產卻有三處,除了東宅之外,還有后街的兩處宅子。其中一處是徐氏陪嫁,一處是後來添置的。
前些日子給三老爺分產業時,夫妻兩個卻是都默契地沒有提那兩處房產。要是叔侄兩個相處融洽,這毗鄰而居就好;要是兩家相處不好,那還不若遠些住著。為這個,他們才選了國子監那邊的宅子。雖說也不算遠,可畢竟是不在同一坊了。
這儼然是交代後事。
沈瑞心中沉甸甸的,道:「楊氏溫婉柔順,若是進了沈家,自會好生孝敬長輩,哪裡有相處難安之理?三嬸不是愛生事的人,母親春秋已高,玉姐兒總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