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萬象更新,年,對華夏的百姓來說,意味著太多了,在遠話傳說中,「年」本是一種怪獸,喜歡在過日時出來,無惡不做,無人能敵,好在,聰明的華夏人發現「年」害怕紅色,也怕聽到巨大的響聲,於是百姓每年都會放鞭炮、貼春聯、掛紅燈籠,把「年」趕回大山去,傳說有不少沒法解釋的地方,可這裡卻體現華夏人民不怕困難、敢於挑戰的寶貴精神。
「年」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
其實,對華夏的百姓來說,新年也賦予更多的意義,例如團圓、奮鬥、希望等等,不管怎麼說也好,辛勤勞作了一年,無論收成是好是壞,老百姓就是勒緊褲帶、節衣縮食,也會在過年時拜天地、祭祀祖先,也讓自己吃得好一些,玩得高興一些,置一二件新衣裳、給家裡的孩子一點壓歲錢,探訪一下親朋好友,犒賞一下自己等等,就是債主,也會下意識避開新年那些天追債,免得引起別人不快,儘管不少人在過年前為了追債把人往死里逼,讓他們感覺到過年如過關的滋味,這也是一些地方稱過過為「年關」的來由。
一言概之,老百姓容易滿足,只要天還沒塌下來,這個時候心情還是不錯的,可是,初十這天,江油縣有「財神爺」之稱的周大源,卻一點也笑不出。
周大源笑不出的原因,那是那位陸縣令把自己叫進他的辦公的房中,沒有說話,反而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看,雖說眼光有些玩味,但周大源卻感到渾身不自在,在他眼中,這位陸縣令眼光如刃,好像能刺入自己的身體,看穿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那嘴角的淺笑,好像在冷笑一聲,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
今天是年初十,陳縣丞帶人去監督上元節的準備情況,陸浩山就是趁這個空檔把周大源叫走,還讓劉金柱守住門口,不讓別人靠近,不知為什麼,周大源感到有些不妙了,心中更是大呼倒霉。
大過年沒休假已經很慘了,現在看樣子縣尊大人還要找自己麻煩,大過年的,能不倒霉嗎?
「大人,不知請小人來,有何吩咐?」在僵持中,周大源終於打破了僵局。
民不如官斗,戶部司吏,說起來是一縣的「財神爺」,可是細說起來,那是吏,連官都不是,那俸祿還是縣衙的私錢發的,說到底,就是縣令大人請的長工,不過比那些長工、馬夫高級多了,哪像陸皓山,七品縣令,那可是在戶部登記在冊,手執大印的。
陸皓山微微一笑,突然念道:「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逝將去女,適彼樂土。樂土樂土,爰得我所。
碩鼠碩鼠,無食我麥!三歲貫女,莫我肯德。逝將去女,適彼樂國。樂國樂國,爰得我直。
碩鼠碩鼠,無食我苗!三歲貫女,莫我肯勞。逝將去女,適彼樂郊。樂郊樂郊,誰之永號?」
念完,盯著周大源說:「周司吏,你覺得這首詩怎麼樣?」
周大源心頭一緊,不過表面不動聲色,對陸皓山行了一禮說:「這頁詩出自《詩經.國風.南風.碩鼠》,雖說是無名氏所作,但是通俗易懂,朗朗上口,是一個上乘佳作,沒想到大人一下子背出來了,大人博學多才,下官佩服。」
陸皓山笑了笑,並不接受他這一記馬屁,開口說道:「本官翻了很多古籍才找到這首詩,沒想到周司吏一下子就道出這首詩的來龍去脈,這才是博學。」
「不敢,小人只是區區一老童生,大人乃是進士,不敢在大人面前班門弄斧。」
「周司吏」
「小人在」
陸皓山笑著說:「你既然知道這首詩,自然了解這首詩的含義,對吧?」
周大源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感覺陸皓山在把自己繞進來,不過縣令大人有話,又不能不答,聞言勉強笑了笑,點點頭說:「小人雖然笨拙,好在還算勤勉,這首詩,雖說沒大人那般精通,勉強還能理解其含義。」
「是嗎?」陸皓山突然臉色一變,冷笑地說:「本官想,周司吏不僅能讀懂,應該對這首詩還很親切吧。」
「這......大人,恕小的愚鈍,未能明白大人的意思。」周大源故作鎮定道。
「很簡單,這詩是為你而寫,怎麼樣,貼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