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咱家想要與清國結盟真的是錯的嗎?」
大太監楊國瑞突然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剛把茶杯放下的小太監手上一顫,急忙放好茶杯縮了回來。
「你不說話是不是覺得咱家做錯了,不該與清國結盟?」大太監楊國瑞看向面前的小太監。
小太監嚇得急忙跪在了地上,嘴裡說道:「孩兒不懂得這些,孩兒只想伺候好乾爹,其他什麼事情都不想。」
「你覺得奉承幾句,咱家就會相信嗎?別忘了,咱家也是從你這個時候過來的,那時候在京城,可要比這個冷冷清清的皇宮是非多多了。」大太監楊國瑞緬懷起來曾經自己在京城皇宮中時光。
雖然他現在在宮中是首屈一指的大太監,上面除了還在喝奶的小皇帝,整個宮中再沒有人比他地位更高。
他之所以會來到南都這座皇宮,也是因為沒辦法留在那位皇爺的身邊,不得不退而其次來到南都這樣一個遠離宮中爭鬥的地方。
可誰能想到,無心插柳,卻讓他這個無法留在帝王身邊的公公成為了大明身份最尊崇的大太監,反而那些留在帝王身邊的幾個大太監卻沒落得什麼好下場。
「孩兒是真心愿意伺候乾爹您。」小太監舉起右手發誓般的說道。
大太監楊國瑞譏笑了一聲。
他在宮中這麼多年見過的太多了,宮裡這些無根之人有幾個有著真心,嘴裡乾爹喊的再親,關鍵時候下手最黑的往往也是這些嘴裡喊著乾爹的人,真正心善的人在宮裡這樣骯髒的地方,早就被人吃的連骨頭都剩不下了。
小太監注意到了楊國瑞的臉上的變化,發覺到對方不信,立刻想要表一表忠心。
可就在這時,大太監楊國瑞說道:「咱家不想聽什麼表忠心的話,你就告訴咱家,咱家想要與清國結盟到底不是錯了?」
「孩,孩兒也不知道。」小太監把頭低了下來,似乎是因為回答不上對方的話而像犯錯了一樣。
可事實是,小太監哪裡敢回答這樣要命的問題,一個不好就失去了這位乾爹的信任。
「罷了,既然你不想說咱家就不逼你了。」大太監楊國瑞放棄了從自己這個義子身上去找答案。
小太監見楊公公放過自己,也是鬆一口氣,開始繼續去收拾屋子裡破碎的物件。
屋中被禍害了一地垃圾,想要收拾乾淨,只靠小太監一個人沒有那麼快。
「收拾屋子的事情交給其他人,你去一趟錦衣衛,告訴那個許副千戶,虎字旗使臣不要去抓了,就算是命案,就留給應天府去解決。」大太監楊國瑞說道。
正拿簸箕拾撿碎瓷器的小太監愣了一下,不明白對方突然改變了態度,但本著謹慎的想法,他問道:「要是清國的使臣再來宮中怎麼辦?」
「不見,真當什麼人都可以無旨進宮呢!」大太監楊國瑞說道。
在自己想明白之前,他暫時不想繼續和清國那邊走太近。
現在回想起來,他也未必有多麼想要北伐迎回太上皇。
之所以支持與清國結盟,更多的還是為了在輔政大臣中能夠獨占鰲頭,把另外的幾個輔政大臣壓在身下。
四位輔政大臣中,三位都是勳爵出身,只有他一個人是宮中的太監,與勳爵之間並不屬於一路人,自然心生憂慮,擔心會被另外三位輔政大臣聯手壓制,成為輔政大臣中的應聲蟲。
推錢謙益這個內閣首輔成為輔政大臣,同樣是出於為自己找一個人分擔武勛那邊的壓力。
文官曆來與武勛之間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他一個太監肯定做不到像魏忠賢那樣,背後有一個強有力的帝王支持,使朝中的文官主動來投。
所以就只能利用文官與武勛之間的矛盾,把錢謙益這個首輔抬出來打擂台。
現在想想,不知怎麼了,就突然想要與清國結盟北伐虎字旗了。
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因為自己想要立下北伐的不世功勳,好能夠壓這些勛貴一頭,細想一下,自己也未必真的有多麼想支持北伐。
小太監出宮去錦衣衛傳話暫且不說。
范文程回到驛館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