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宗道看出眼前的這位新帝並不想給什麼爵位,可想到大明眼下的境況,他耐著性子解釋道:「大行皇帝之所以同意給劉賊封爵,是想藉助劉賊之手去對付遼東的奴賊,等削弱了劉賊的時候,朝廷隨時都可以治他的罪,把爵位收回來。」
「那也太看得起這個劉賊了,依朕看,封賞他一個將軍銜就可以了,到時候他身為大明臣子,難道還敢違抗朝廷的旨意不成。」朱由檢說道。
在他看來,自己是皇帝,下面的臣子就算不滿,也不敢違抗他的旨意。
聽到這話的來宗道面露苦笑,道:「上一次封了劉賊一個伯爵他都不受,要只是賞一個將軍,怕是更難同意。」
「他敢!」朱由檢惱怒的一拍桌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廷願意招安他一個反賊,已經是恩賞了,若是不接受,朕就派大軍剿了他。」
來宗道無奈的看了朱由檢一眼。
想到這位新帝剛登基,很多時候還不是很明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也能夠理解,當初天啟皇帝剛登基的時候,比這位新帝也沒有強多少。
「內閣做兩手準備,招安不成,就出動大軍圍剿,朕就不信了,一個區區反賊還能撼動朕的大明江山不成。」朱由檢氣勢蓬髮的說。
來宗道見朱由檢是在胡來,身為臣子的他不得不提醒道:「出動大軍需要提前準備糧草,如今朝廷已經拿不出這麼多銀子,要不然陛下您用內帑先墊上這筆開銷?」
「戶部沒銀子了嗎?」朱由檢眉頭皺了起來。
這時他想到了遼東送來的奏本,全都都催餉的。
來宗道苦著臉點點頭,說道:「戶部早就已經拿不出銀子,至今朝中官員已經欠了快半年的俸祿。」
「都這麼嚴重了。」朱由檢年輕的腦門上擠出了抬頭紋。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他在信王府的時候,也經常會因為開銷太多,他和王妃不得不多次去節儉,省下來的銀子充作王府的開銷。
來宗道說道:「最近幾年天時不好,加上陝西和山西兩地又落入賊手,遼東每年也要耗費大量餉銀,朝廷收上來的那點稅收,根本不夠朝中的開銷,都是拆東牆補西牆,勉強維持住。」
「這麼說朝廷已經拿不出錢糧去對付劉賊了?」朱由檢頭疼的問道。
來宗道說道:「倒也不是一點也拿不出來,只不過對劉賊,能招安最好,如此一來不僅節省下剿匪的開銷,還能使朝廷多出一支兵馬去對付遼東的奴賊。」
「你先回去吧,讓朕想想。」朱由檢下了逐客令。
雖然來宗道說的嚴重,可他並不完全相信,想等來宗道走後,派人去戶部查探一下情況,是否真的和來宗道說的那樣嚴重。
「臣告退。」來宗道躬身行禮。
從大殿一出來,他回到了內閣自己辦公的籤押房內。
中書舍人為他沏了一杯熱茶放到了桌頭上。
「怎麼樣?陛下怎麼說?」
茶水剛沖泡好,李國普從外面走了進來,問向剛回來不久的來宗道。
來宗道讓中書舍人去給李國普沏茶,他自己朝李國普搖了搖頭,嘆息道:「陛下不同意誅殺魏忠賢。」
「你可曾告訴陛下,只要魏忠賢一日不除,朝中便一日不穩。」李國普皺著眉頭說道。
來宗道搖手說道:「沒用的,該說的我都說了,陛下拿大行皇帝臨終前的遺言搪塞我,我總不能讓陛下不顧名聲,忤逆了大行皇帝臨終前的交代。」
「咱們就眼睜睜的看著魏忠賢去了鳳陽?」李國普不甘心的說。
雖然他是魏忠賢的老鄉,也正是因為有這一層關係,才能夠成為內閣閣臣,可他對魏忠賢並不喜,只是礙於魏忠賢得勢,不好說什麼。
眼下魏忠賢已經失勢,他自然想要趁此機會剷除魏忠賢及其一黨,同時也算正名了自己的身份。
來宗道說道:「魏忠賢想要安穩的到鳳陽沒那麼容易,先等等看,事情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變化。」
魏忠賢這幾年在京師弄的天怒人怨,東林黨人更是恨其入骨。
眼下正值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