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和景王的馬車上沒有特殊標誌,所以街上百姓並不知道裡面坐的是誰,只是看著兩架豪華馬車對峙,很惹眼。
蕭風一看就頭疼起來,走到兩輛馬車中間,車夫趕緊掀起帘子,裕王景王搶著跳下來給蕭風施禮。
「我不是你倆的師傅了,現在平輩論交,不用行這種禮了。」
裕王看了景王一眼,大聲道:「不管別人怎麼想,本王都視先生為師,絕不反悔!」
景王惱火的瞪他一眼:「就你會說,你都說完了,讓我說啥?我也一樣!」
裕王哼了一聲:「本王拜師,出自本心,不像別人那樣,隨波逐流,看先生得寵就貼上來,受冷落就躲遠了。」
景王想了想,覺得自己想說的話還是被裕王說完了,惱火的說:「我也一樣!」
裕王也火了:「本王一開始就拜了先生為師,不像別人,丟了師父才來拜的。」
景王連思考都懶得思考了,十分躺平的說:「我也一樣。」
「你一樣個屁!」裕王真火了,挽起袖子就要動手。景王不甘示弱,積極迎戰。
「都給我住手!」蕭風拿這倆半大小子真是沒啥辦法。
不管他們怎麼想的,嘉靖剛下旨剝奪了自己的皇子師傅的位份,自己決不能答應他倆自行拜師的要求,否則肯定會被嚴黨的人抓住把柄。
蕭風沉吟片刻,忽然眼前一亮。
「你倆是真的非要拜師不可嗎?」
「不錯!非拜不可!」倆人異口同聲,聽著異常團結,其實是誰也沒搶過誰。
蕭風拍拍門,一直在小窗口探頭探腦的戚安這才打開小門。
因為之前蕭風說過,這倆王爺不管誰來,都不要給開門,風口浪尖上別惹麻煩,所以今天他倆才被關在門外的。
「把我的黃驃馬牽出來。」
戚安差點笑出聲來,趕緊低頭掩飾。就那匹馬也好意思叫黃驃馬?毛是挺黃的,膘在哪兒呢?
也不知道是誰騎了一天,回家就讓巧娘趕緊給馬鞍子下面多做一副軟墊,越軟越好,免得被馬的肋骨和脊椎骨硌破了大腿和屁股。
「黃驃馬」牽出來了,蕭風翻身上馬,隔著厚厚的軟墊,仍然感受到了此馬的錚錚鐵骨,皺皺眉,回頭招呼兩個車夫。
「跟著我!」
胭脂虎帶回了最新消息,嚴世藩眼前一亮,片刻不等的召來管家,讓他趕緊去給父親送信兒。
嚴嵩聽完,更是一刻不停的跑到了嘉靖處,痛心疾首的連連搖頭,就像要揮淚斬乾兒子一樣。
「萬歲,老臣本想著蕭風雖然狂妄,畢竟年少無知,又有些才幹,才勸萬歲啟用他。
可萬萬沒想到,此子狂妄之極,連萬歲都不放在眼裡,老臣糊塗啊!」
嘉靖一愣,他剛跟蕭風分開不過三個時辰,這點功夫能出什麼大事兒呢?
「愛卿莫急,到底出了什麼事呢?」
「萬歲,蕭風剛才在醉仙樓設宴,兩位王爺與其同桌飲酒,並口口聲聲的稱其為師父。蕭風竟然居之不辭!
萬歲剛剛降下明旨,褫奪其皇子師傅的身份,他卻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接受兩位王爺的師父之稱,分明是無視朝綱,藐視萬歲啊!」
嚴嵩最後的一句話,氣得渾身發抖,當真是椎心泣血,讓人動容啊。這裡一半是表演悲憤,其實還有一半是實在太高興了,憋笑憋的渾身發抖,只好用悲憤來掩飾一下。
嚴嵩是萬萬沒想到啊,蕭風會如此狂傲,年輕人,你難道不知道不管你多有才,最後都會死在狂傲之上的嗎?狂傲就是愚蠢,一狂毀所有啊!
什麼?我兒子?我兒子怎麼了?我兒子狂傲嗎?我兒子那叫天才的自信!你憑什麼敢跟我兒子比啊!
嘉靖的臉上也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