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到橫琴山之間廣闊的海面上,船來船往。上千艘巨大船舶的穿梭,令廣州這個雖然還掛著市舶司所在地、但卻已經落寞了許久的港口,好似又恢復了一百多年千那帆影蔽日的繁華景象。
只是,這卻確實是註定只是一時的表象而已,用不了多久,那些原先粵幫的廣船們被處置完畢後,廣州這裡自然又會恢復到那種冷清的狀態。
對那些廣船的處置,自然由廣東海道衙門以及徽幫的各位舵主船長們指揮進行。幾位重要的話語人,現在卻已經是高坐在了廣東海道衙門的大堂之中品茶高論了起來。
毛烈,自然也脫去了自己的裝扮,一身月白儒袍地坐於其中,與自己的安東尼奧舅舅挨著。
雖然心裡對這幾方如何處置那些廣船以及船員們非常地好奇,但是毛烈畢竟是一位學有所成的學者,自然依照著禮儀,含著笑,一邊品茶一邊跟大家談天說地,就是談論的話題好半天也沒有繞到粵幫怎麼處置、那些廣船怎麼樣處置上面。
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卻是心口不一的毛烈感覺著好似過了半個多世紀,才突然感覺到大廳之中的笑語歡言停頓了下來。
精神頓時一震,毛烈知道,這場茶話會的主題才剛剛要開始了。
而這時,雖然與明國打過不少次的交道、卻還是不太適應這麼長時間不入正題的莫塔,剛好表現出了一些不耐煩的神色。
至於俞大猷俞參將,則是在茶話會的一開始就開始了眼觀鼻、鼻觀心的狀態,並沒有參與到談話當中,好似坐禪了一般。等到這個停頓出現的時候,俞將軍才將雙眼掙了開來,注視向了汪柏汪大人。
果然,就聽汪柏汪大人輕咳了一聲,臉色鄭重地看了看汪直等人之後,沉聲說道:「這次針對陳思盼粵幫的剿滅行動,大家都知道是由我廣東海道衙門上報朝廷、浙江海道衙門配合的,所以戰報還是由我廣東海道衙門和浙江海道衙門聯名上報朝廷。」
「不過,汪某這裡還有個難處,想要聽聽俞將軍、汪幫主和二王閣下的意見。」
汪直和莫塔向汪大人點了點頭,示意汪大人繼續說下去。俞大猷卻是紋絲不動,兩眼繼續直直地看著汪柏。
「上報朝廷並沒有什麼難度,只是這功勞嘛。」
聞聲知意,汪大人的話音還沒落下來,汪直便朗聲說道:「既然是汪大人以廣東海道衙門發起、浙江海道衙門丁湛丁大人配合的這次行動,那麼這次勝利的首功自然就是汪大人和丁大人了。」
「還有俞大猷將軍,身先士卒、勇猛突進,率先將粵幫船陣沖開而致最終勝利,自然也是功勞不小。」
「海道官兵們不畏風高浪急、勇敢作戰,展現了我大明官軍之威武軍容,令我等佩服。」
「我徽幫乃是感兩位大人為民除害之義,響應兩位大人的義舉,不敢得什麼功勞,只求朝廷能夠賞些勞工錢財,不讓弟兄們白忙活一場就行了。」
莫塔待汪直說完,也開口說道:「我們葡萄牙人,信奉的是上帝愛人之論。貴國平民蒙難,汪大人為民請命,我們適逢其會、哪裡有不幫的道理呀?」
「而且,我們身為外番之人,也不敢貪貴國之功勞,只要不讓鄙人手下的船員們白白冒了喪命的風險即可。」
俞大猷倒是乾脆,瓮聲說道:「汪幫主所言有理!」
汪柏將手一拍,爽聲道:「那好,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我們這些朝廷命官們得名、汪幫主和二王閣下得利,咱們各取所需。」
眾人點頭,將此事定了下來。
汪柏大人又說道:「還有一事,是關於此戰收穫如何來分配的問題。」
「既然戰事勝利了,自然就會有戰利品的事情了。」
「這次由於我們計議得當、奇謀致勝,所以粵幫的幾乎所有財物都被完好地繳獲。」
「方才,衙門裡的人大略估算了一下,大約有金銀九十萬兩,其餘珠寶首飾、綾羅綢緞、瓷器茶葉包括這次為陳思盼祝壽而送的禮品等物價值也在二十萬兩銀子左右。」
「原本,我們並沒有想到此戰會是以這麼順利的方式來結束,也沒有想到能有這麼多的繳獲。」
「本來按照慣例,我們是可以先對這些繳獲進行部分瓜分的。但是繳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