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的改變,讓一個人變成了另一個人,這是王朝的規矩決定的,也是千百年來封建社會的約束讓所有人都知曉一個道理——尊卑有別。
人依然是以前的那個人,可是如今的楊銘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如同當初那邊看他了,在稱呼上也發生了更改。
小楊老爺!
所有洪城前來的兵卒都一臉帶著敬意,不錯就是敬意!那種感覺就像是面對上官的感覺,似乎還要壓抑,就連劉鐵山的表情中多少都帶著一些不自然。
這就是階級。
兩個不同階級的人永遠都不要想能夠完美的融洽。楊銘的表現非常自然,甚至還主動找有些眼熟的舊識聊天,可是看到這些拘謹的人連話都說不清楚的時候就顯得有些侷促了。
面對自己的時候,這些人有的只是無限的恭維,小心翼翼的拿著一張人皮面具戴在了臉上,留在這裡並不是個好主意。
至少在楊銘看來自己在這裡,這場慶功宴並不會很放鬆,也許今夜會成為他們人生中一次難得的談天資本,也許是一場回憶。
沉悶的酒桌在劉鐵山的敬酒中有了一些人氣,這些對著平民吆五喝六的大頭兵們都充滿了笑容,楊銘這才拿起酒杯高高舉起:「承蒙各位照付,還設宴招待真是感激萬分,我等都乃是洪城的鄉親,大家不必拘束,滿飲此杯!」
隨著楊銘的話語剛落,幾桌的兵卒都把酒杯高高舉起,他們何曾受過如此的禮遇?一位即將是舉人公的士子居然朝他們敬酒?祖墳冒青煙了!
對於楊銘短短兩個月的傳奇事情,他們或多或少都是清楚的,特別是像劉鐵山這樣的軍官更是其中的受益者,無論是城門的甜湯還是最近的煤炭集團,甚至如今的剿匪都讓他們撈足了錢財和功勞,就是這樣的一位少年俊才這樣毫不做作的平易近人就讓他們尊敬愛戴。
這種心情絕對是發自內心的,如果有可能他們甚至願意投獻進楊家,只是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
酒過三巡,人已微醉,秋風拂面稍稍的清醒了幾分。
酒桌上依舊熱鬧,現在的那些兵卒已經沒有了剛剛開始的拘謹,但卻不是很放肆的大喊大叫,在這些人的骨子裡都認為當著一位體面的老爺再行那些低俗的事情會讓人看不起,所以都變得風雅起來,客棧早就準備好的海碗被換成了五錢裝的酒杯,很文質彬彬的用酒壺填滿非常陶醉的你一杯我一杯,似乎這樣他們的人格都得到了升華,成為了一個斯文人。
楊銘笑了笑,都是一群可愛又可敬的人。
在這個封建的社會人生就是扛回糧食,把老人送走把小孩拉扯大,這就是一個號男人。他甚至看到有的老兵偷偷的把鴨腿偷偷的放進了口袋,沒有人說什麼,這一場酒宴並不是他們經常能吃到的,留一點兒那會家裡讓老婆孩子或者老父母吃上一口也見見這酒樓的味道就是家人最大的幸福。
他覺得自己似乎也開始憂國憂民了,自己也不過是剛剛獲得了吃肉的權利哪裡有功夫去在乎其他人?
可是當這一張張恭敬又有些緊張的笑臉在面對著自己的時候為什麼感覺喲些酸楚?這並不是一個號兆頭!
至少作為一名士紳這樣的心理是不正常的,楊銘暗暗的告誡自己,這就是一群屁民,就如同自己上輩子那樣的屁民,也許這樣的人看多了就習慣了。
「爹爹!」
正當楊銘想的出神,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
放眼望去是一個約莫兩三歲的男孩,頭上是一個桃子形的命心髮式,黑黝黝的一團很是好看,小臉有些蒼白,身著一件打滿補丁由大人舊衣服改成的小衣服,非常寬大,估計是家裡的婦人想著多穿幾年,他邁著小步子朝著楊銘旁邊的一張桌子就跑了過來。
「狗蛋,你咋來了?你娘呢?」一個二十多歲的兵卒站了起來,一把抱住男孩寵愛的從前面的盤子裡拿了個鴨脖子遞給兒子。
小孩很懂事,接過鴨脖子並沒有吃,雖然口水已經不斷的在嘴邊徘徊還是沒有把它放進嘴裡,而是朝老爹道:「爺爺病了,娘帶著我再碼頭等你回來,見你們上了樓我和娘就在下面等著,可是好久你都沒有下來,娘就讓我上來找你!」
「好,咱們走!」兵卒也顧不得吃飯,正要下樓,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麼
第七十九章 護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