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明,南方與北方其實已經有了意識上的區分,以淮河為界限,南方人不管北方事,北方人不問南方情,抗金民亂在南方人的思維里,那是你北方的事情,與我無關,因此這六百萬的遼餉只能在北方出,而放眼現在的北方,還能剩下什麼?以僅僅占兩層土地的百姓要負擔增加的六百萬,且不說各級官吏層層加派要成倍搜刮,就這數字就完全可以讓百姓走投無路,於是姚同新就再加了一句:「官逼民反。」
「因此,這次皇上找我進京,一定是要我再幫他弄銀子,而要想不在百姓身上弄銀子,就得從士紳身上刮油水,說不得,又將是一番與東林的龍爭虎鬥。」
「姐夫,咱們不去給東林那幫混蛋擦屁股。」小胖子丟下手中啃到一半的辣子雞,憤憤不平的建議:「幹什麼啊,用人朝前,不用人一腳踢開,他拿咱們做什麼啦?不去,不去。」
姚同新沒理會小胖子的怨言,而是探出身子向呂漢強道:「東林不仁,皇上寡恩,這都不假,但這大明百姓何辜?若是見賢能伸一把手,幫著弄點錢糧,絕了加征遼餉的事情,也算是救了這大明無數的百姓,延續了大明的國運,也是一番忠心功德。」對皇上對東林抱怨歸抱怨,作為士大夫出身的姚同新心中還是想著這個破爛國家,想著這天下百姓的,他認為呂漢強一定能有辦法解決問題。這就是忠臣的無奈,他們無論受到什麼樣的委屈,最終都要咬著牙,含著淚,繼續為這個破爛帝國操心勞力。
呂漢強就長嘆一聲:「如果皇上召見,我是不會去的,我又不是他家得用(上墳時候燒的一個紙人,一個女的叫隨手,一個男的叫得用),我沒必要做個老百姓卻操著首輔的心,再說了,我再能賺,也不夠他們這麼亂花,單單就這次勤王之戰,不算我自己大軍的開銷,前前後後我給他將近七百萬的錢糧,那可是真金白銀,還不是一樣都肥了那幫貪官污吏?」然後低聲嘀咕一句:『我恨死這萬惡的舊社會,恨死了這萬惡的封建社會。』
這事姚同新就撂下不再說,而是將話鋒一轉,親自給呂漢強滿上一杯,「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見賢老弟怎麼個看法。」
呂漢強看了一眼姚同新,只是微笑卻不說話。
姚同新就笑著道:「現在山西巡撫還在空缺,而山西巡撫職責重大,不知道見賢老弟有什麼看法。」
呂漢強就哈的一聲,將手中的酒杯放下,身子向椅子背上一靠:「難道這朝堂為這個高位實權,沒鬧出人命嗎?這很不合常理啊。」
姚同新就笑了:「何止是人命,還不是一條兩條呢。」然後就又無奈的搖頭。
崇禎三年三月,後金按照歷史上的記錄,提前兩個多月被呂漢強趕出了京畿,也沒像歷史上那樣,最後還留下個尾巴,占著河北四府,直到第二年才在孫承忠的主持下,關寧祖大壽帶兵出擊,才將他們徹底的攆出京畿河北,京畿再次恢復太平。
京畿之戰之後,這時候崇禎展開了秋後算賬,殺的殺,下獄的下獄,天下官員缺額甚多,尤其山西巡撫耿如杞被問斬,這樣山西巡撫就出現了空缺。
在大明,巡撫滿天飛,比如陝西就有四個巡撫,西安,延長,渭南,延綏,但天下真正的卻只有三大巡撫,分別是山東登萊巡撫,山西巡撫,雲桂巡撫。
這三個巡撫級別高的原因是,登萊巡撫負責防備建奴從海上偷襲中原進而窺視京畿,因此握有水師,因此他的防區極大,包括山東天津,遼西遼東,乃至達到朝鮮邊界,雲桂巡撫管轄雲貴乃至四川南部,負責奢安之亂的平定,而山西巡撫則是供給整個三邊後勤還有就是對蒙古的騷擾。
這三個巡撫與其他巡撫不同,他們的權利及大,別的巡撫只管民政探查冤案,並且管轄地域狹小,但這三個巡撫卻是上馬管軍,下馬管民,凌駕於當地布政使之上,更況他們的管轄地域也及其廣泛,可謂實權中的實權,比如這個山西巡撫,他的全稱是——提督雁門等關兼巡撫山西地方,統冀寧兵備道、雁平兵備道、岢嵐兵備道、河東兵備道、潞安兵備道、寧武兵備道六道,山西布政司所轄之太原、平陽、潞安、汾州四府,遼、沁、澤三州,山西都司之太原左右等九衛,沁州、寧化等九所城堡。真正的封疆大吏。品級在其他所有的巡撫之上,是真正的二品大員。
對於山西巡撫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