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世康的嘀咕,尤世威等人雖然不敢插嘴。
但其實各自心裡也都有著擔憂,因為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這位年輕的大元帥,說的不是假話。
將一國之軍權,交於他人之手,在歷朝歷代之中,幾乎都是天子被迫的,還從未出現過天子主動這樣做的。
但不論是主動還是被迫,歷史上那些曾完全掌控軍權的權臣,卻鮮少有好下場的。
張世康雖然沒當回事,但尤世威等人卻難免生了兔死狐悲鳥盡弓藏的心思。
這大抵上是武將的宿命。
不過張世康本就是隨意嘀咕,他知道崇禎老哥壓根沒這麼想過。
「你們別想那麼多,關於你們的安排,或許還要等幾天。
不過你們也別報太大希望,機會會給你們,但能不能抓住,還得看你們的本事。
妥了,就這麼著吧,過兩天等人到齊了會通知爾等。」
說罷,張世康便站起身來,沖他們略一拱手就離開了酒館。
張世康走後,眾人都滿臉興奮的再度坐下,就連店家也有點忍不住的詢問道:
「幾位將軍,剛才那人到底是個啥來頭?」
這店家與尤世威等人早就相熟,張世康的家丁前往酒肆後廚時,曾向他亮出一塊錦衣衛的牌子。
但店家畢竟見多識廣,知道僅僅是憑那塊牌子,不至於讓在場的幾位將軍那般行大禮。
「啥來頭,好好做你的生意便是,不該問的少問。」楊明提醒過之後又道:
「再上兩罈子酒,今日咱們也算是遇到貴人了,不醉不歸!」
「別,老楊,不是我說你,當初朝廷那幫文臣彈劾你,便是因為醉酒之誤,如今再得機會,還是且收斂點吧。」王永祚搖了搖頭道。
「王兄言之有理,剛才大帥也說了,能不能官復原職,還得看咱們的本事。
我想,大帥莫不是到時候會考教我等,不成,這酒我是不喝了,我得回去翻兵書去!」尤世威說著便站起身就走。
「好幾年沒動彈了,我也得回去練練,你們喝吧。」張發也跑路了。
楊明跟侯世祿對視一眼,當即道:
「從今日起,戒酒!」
……
接下來的幾天,張世康倒是樂得清閒,每天除了溜達,就是溜達。
上午去長城轉轉,看看這邊的軍備情況,下午便在城內閒逛,茶館酒肆乃至勾欄聽曲兒,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方言,聽的曲兒自然也大有不同。
晚上,他也偶爾會去人群聚集之地,看看鬥雞、鬥狗等表演。
只是少了孫大勝等兄弟在,總覺得少了大部分的趣味兒,使他不由得長嘆一聲,終不似少年游。
榆林毗鄰山西,張世康不僅招惹了天下士紳,晉商的殘餘勢力也對他恨之入骨。
僅僅這幾天的清閒功夫,他再度遇到了兩次危險,一次是看鬥雞時,腰子被人捅了一刀。
好在他厚實的貂裘內還裹著一層特製的鎖子甲,那是孫傳庭去年送給張世康的禮物。
盧象升喜歡馬,也懂馬,孫傳庭則喜歡盔甲,也懂盔甲。
盧象升給自己的十幾匹戰馬都取了名字,並親自參與餵養和清洗。
孫傳庭也很離譜,兩位總督閒暇時間都不多,但只要一閒下來,孫傳庭總要親自參與盔甲設計和打造。
而張世康身上的那套特製鎖子甲,便是孫傳庭為張世康量身打造的。
其實這時候鎖子甲在大明軍營里使用已經不多,這主要是因為這種甲不僅製作麻煩,防禦力也不如板甲。
但鎖子甲雖然有缺點,優點也同樣明顯,這種甲雖然無法抵禦鈍器攻擊,但卻對弓箭和刀劍有很好的防禦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