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各自都有各自的說辭,但最終雙方還是各退一步,張世康只帶著三百親衛進入了壕鏡的城堡。
城堡並不大,街道兩側都是洋房,不少的弗朗機工人在忙碌,施羅保一邊給張世康介紹壕鏡,一邊帶著他來到自己的總督辦公室。
其實他對大明的這位大元帥還是很驚訝的,他太年輕了。
施羅保自己在這個年紀時,還在一艘海船上當水手。
他很喜歡年輕人,因為年輕就代表著沒有經驗,而利潤之所以能被賺取,除了實力之外,便是認知。
無知在自己身上是個很不好的品質,但在貿易方身上,實在是沒有比無知更好的品質 了。
張世康隨意看了一眼這壕鏡總督的辦公室,裝飾一般般,但風格卻與大明迥然相異,使他有種回到了後世九十年代的天津使館區。
「這是來自弗朗機國的葡萄酒,大元帥閣下請品嘗。」施羅保親自給張世康倒上了一杯酒並遞了過去。
歐羅巴人喜歡喝紅酒,張世康小口抿了一下,覺得又酸又苦,跟後世時沒什麼兩樣。
他向來不喜歡喝這玩意兒,便將酒放在一邊,與施羅保聊起了天。
施羅保本以為張世康與他原來見過的大明官員一樣,迂腐又無知,但聊了一會兒後他就發現自己錯了。
拋開剛見面時的不快,面前這位大明的年輕元帥,不僅知道他國家的不少事,甚至對歐羅巴諸國也都有大致的了解。
包括歐羅巴人對亞墨利加的殖民,也包括神聖羅馬帝國境內正在發生的宗教戰爭。
尤其是談及海貿,更是令施羅保對張世康刮目相看。
當聊起大明朝廷時,張世康也沒有隱瞞大明最近一年發生的戰爭,甚至告訴了他為什麼會有這場戰爭,以及戰後朝廷未來的發展方向。
施羅保甚至有著隱隱的興奮,如果單是從張世康的言辭中,他不難聽出,大明朝廷在未來的政策,將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可能是大明的機遇,但也可能是他弗朗機國的機遇。
沒有比弗朗機國更迫切的希望與大明朝廷直接建立貿易關係的了。
可施羅保畢竟老道,不論心中多麼的迫切,他都忍住並沒有表露出來。
「可是目前我大明仍舊還有很多不足。」張世康看向施羅保。
聊天聊的吐沫星子都快幹了,這個老畢登實在狡猾。
「大元帥閣下,在一個龐大的帝國,任何的改革都將會阻力重重,這都是必須去經歷的事情,您沒必要沮喪。」施羅保安慰道。
我特麼沒有沮喪!!張世康心道。
「你們弗朗機人,應當對鄭芝龍十分的厭惡吧?」他換了個說法道。
「他看起來是個海商,實際上不過是披著羊皮的狼,他只是個海盜而已。
真正的商人,只會通過商品來競爭,而不是靠暴力,我們確實很不喜歡他。
全歐羅巴人都不會喜歡他。
他就是個惡棍!」施羅保毫不諱言的表達著對鄭芝龍的憤慨。
一艘商船三千兩,即使是他們從香料群島運輸利潤豐厚的香料,利潤里也有將近五分之一被鄭家拿走。
昂若是些普通的貨物,這三千兩甚至能夠拿走一艘船三分之一甚至更多的利潤。
這就是搶劫!
「本帥其實並不討厭他。」張世康十分意外的道。
他覺得施羅保之所以憤怒,是因為施暴的不是他們弗朗機國。
如果弗朗機國擁有鄭家在南洋的水師力量,他們也只會對保護費大收特收,絕不會比鄭家好上哪怕半分。
最終目的就是搞錢嘛,千萬別把自己想的有多高尚。
張世康的這句話,令得施羅保皺了皺眉頭,張世康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