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誇!太浮誇了!
朱純臣看著崇禎皇帝與張之極父子演的一齣好戲,鬍子都快氣歪了。
朱純臣與張之極從小斗到大,對他再了解不過,別看張之極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朱純臣十分確信這廝就是裝的。
可他又不能說出來,只是坐在那兒氣的一個勁兒的吃菜。
其他勛戚也都大致看出來張之極很可能是在做戲,勛戚們固然因為年紀見識能分辨真假,可那些話在他們的年輕子嗣們心裡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在這群年輕人眼裡,他們只看到張世康勇敢的站了出來,為了替陛下排憂解難,不惜與父親翻臉,最終得到陛下賞識,並受到重用。
至於認捐的銀兩,這群公子哥平日裡花銀子就大手大腳,對銀子壓根就沒有多少概念。
他們也十分認可張世康的話,難道在父親眼裡,自己竟然連一點腐臭的銀子都不如嗎?
京營提督是什麼位子,他們的父親都沒有這麼高的官職,那可是天子親軍呀!
多大的榮耀!
不少人眼睛都紅了,他們是真眼紅,如果他們的爹能第一個站出來,說不定那位子就是自己的。
但想歸想,卻沒有一個人敢再站出來,畢竟那可是要面對老爹的怒火的。
不少人都在猶豫著,徐文遠卻猛的站起身來,定國公徐允楨見兒子站了起來只覺腦瓜子直接炸開。
「臣定國公之子徐文遠,願代家父認捐三十一萬兩!臣也問過我娘和我哥了,我家裡確實有這麼多銀子!」
徐文遠有樣學樣十分篤定的道。
徐允楨人都麻了,他現在終於知道兒子這兩天為什麼這麼乖了,又是遣散兔子,又是讀資治通鑑,原來都是裝的。
可有了英國公的前車之鑑,徐允楨自然明白,這一劫估計是逃不過了,想來自家兒子早已摸清了家底,甚至有可能與張世康都串通好了。
心疼歸心疼,但已經事不可為,倘若不承認不僅得罪陛下,還會令兒子失望。
徐允楨只得站起身來跟著演戲道:
「回稟陛下,臣之子所言屬實,國朝有難,我兒能有如此覺悟,臣也深感欣慰,臣願認捐三十一萬兩,與陛下共度時艱!」
一番話說的漂亮,徐文遠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原本以為老爹會發怒,如今看來,自己真是有個好爹。
「好!定國公也不愧為中山王之後,定國公之子更是青出於藍,可堪大用!」
崇禎皇帝望向徐文遠的眼神格外的欣慰,這讓其他勛貴子弟更難受了。
徐文遠還未來得及謝恩,新城侯王國興之子王敬鐸就已經坐不住了。
「陛下,臣也聽到我哥跟我爹說過,我家……我家也有銀子,臣願代家父認捐十五……不,十八萬兩!」
王敬鐸激動的說話都有點抖,而遠處的王國興的腿是真的抖了,手裡剛端起的酒杯也掉到了桌子上。
他與徐允楨一樣,立馬就看出兒子這是早有預謀,可看破又有什麼用,徐允楨都認栽了,他一個小小的侯爵哪兒敢跟天子硬碰硬。
不過王國興是真的氣的腿抖,他不清楚英國公和定國公府上到底有多少銀子,可他新城侯府目前的確只有十五萬兩現銀。
這小子竟然虛報了三萬兩,坑爹還要加碼?
王敬鐸偷偷瞄一眼老爹,發現老爹皺著眉頭也在盯著自己,趕緊收回眼神悄摸吐了下舌頭。
大哥和徐文遠動輒三四十萬兩,他覺著只捐十五萬兩有點拿不出手,於是乾脆多報了一點點。
崇禎皇帝看向王國興,王國興知道逃不過去,很乾脆的便接受了兒子饋贈過來的大鐵鍋。
崇禎皇帝照例對王國興父子予以嘉獎,言明待認捐的銀子到位,必不讓其子王敬鐸的才能埋沒於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