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擾了幾天韃子騎兵,眼見得四周越來越多的韃子出現,猜想韃子已經從白龍湖下山的王猛和雷孝清,就知道自己支援的任務已經完成。
帶領著馬隊繞道西南方向,突襲了一個剛剛返回的小型韃子部落後,兩人指揮軍士帶著上百匹健馬,五十多匹馱馬,滿載著繳獲的皮貨,返回了峽谷。
有瞭望遠鏡在手,韃子想圍上他們,基本不可能,可惜的就是那大群的牛羊,被無奈地宰殺丟掉了。
細雨綿綿的夜晚,馬隊隆隆地穿過峽谷,段大民也聯繫上了峽谷上方的劉天國;等到他們來到石關口時,蕭夜已經帶著親衛,在亂石灘等待著軍士們的回歸。
清點繳獲,登記酬賞,大隊人馬從採石場邊緣返回了石堡,雖然王、雷兩人奇怪為何捨近求遠,但也沒敢多言語。
石堡里磨坊後面的大片空地,成了戰馬、馱馬的圈養地,軍士們安排回了軍舍歇息,王猛和雷孝清跟著百戶,去了百戶所。
小六子帶著親衛,把一匹匹馱馬背負的皮貨,交坤叔清點後入庫。
百戶所里,王猛、雷孝清講述完此行的種種情形,蕭夜拿著地圖,按照他倆的話在上面描畫了好一會,這才小心地吹乾墨跡,端起了茶杯。
「白龍湖山谷入口,韃子肯定不會鬆口,兵無常形,你倆找到了另一條路,也是大功一件,」蕭夜笑看著兩個旗官,「今後和黃漢祥他們的聯繫,還好有了哨語,不用去爬那石壁了,」
白龍湖吸引了韃子的注意,石關屯這邊的正主倒是被忽略了,蕭夜慶幸之餘,把目光投在了石關口;只要那裡再建起一道石牆,任他韃子人馬再多,也會憋死在峽谷里。
但是那樣的話,動靜太大,沒有千戶所的允許,他可不願當替死鬼;何況,那要花費大筆的銀錢,自己出,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招惹了眼紅的人就成禍害了。
他這幾天,從石磨里又取出了兩頂單兵帳篷,震天雷六箱,統統送到了秦石頭的那個監視點上,一旦峽谷里有事,那個監視點不拿下來,韃子想安然地通過,先得脫層皮再說。
巴爾斯博羅特派出一個千人隊返回塔雙湖,尤不解恨之下,再遣了一支千人隊去了清風谷,打著報復的藉口,襲擾武關鎮附近,卻是被已經警惕的明邊軍牢牢地擋在了清風谷,收穫甚小。
而正準備調查是否有軍隊無令行動的肅州衛,上下的軍官被韃子的囂張給激怒了,嚴加防範之餘,也懶得去查問下屬了;你韃子想來就來,想搶就搶,憑什麼喊冤,啊呸。
得知情況的蔣千戶,大喜之下,正要向上級檢舉揭發,卻是收到了黃昌祖的一封信,是家衛老吳送去的。
信里黃昌祖告誡蔣傑,不要再為難西門百戶,他是自己的一個交易夥伴,就算你上報到了衛所,那裡也有他黃家的軍官,扣下你一封文書不在話下。
當然,你蔣傑可以越級上報,或者匿名上報,但一挨抱上黃家的大腿,再想改換門庭,哼,你試試。
「啪,啪,」千戶所書房裡,蔣傑接連摔了好幾個茶杯,這才強按下心裡的憋屈,最終沒有發出已經寫好的文書。
惱怒的蔣傑不知道,這次蕭夜突然派人夜出草原,確實讓黃昌祖嚇了一跳,如果真的把蕭夜逼緊了,棄官全家跑去了草原,他可就虧大了。
石關屯距離草原,實在太近了點,近到了氣候都差不多相同,去到草原上,說的定人家活得更快活了呢。
梳妝鏡不說,就是那黃灰泥也成了黃家生意里的獨門,更別說他現在仿製出了左輪手銃的防身利器,培植好關係,放長線叼大魚,才是利潤的最大保障。
至於連發軍弩,有了左輪手銃,黃少爺已經看不上了。
有些慌張的蔣傑和黃昌祖幾番書信,總算是按下心來,現在他也到了跑官的關鍵時刻,退避三舍不等於將來不算賬,還是先忍耐一時吧。
黃家和田家與蕭夜有著捆綁利益,自是不會把石關屯的動靜,滿世界嚷嚷。所有貨源的消息,一直被壓縮在最小範圍。
第二天清晨,細雨瀝瀝,王猛和雷孝清帶隊在練兵場集合時,這才發現,石山圍牆外,石台往下爬滿了交錯的藤草,已經鋪滿了整個山體的北面;就是那條黃灰泥修築的下山道路,也需要及時清理。
五十一章、今春雨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