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英華世事含糊八九件,人情遮蓋三兩分300章宣府鎮的重要酒樓上,鄭海珠不擺虛禮,對晉商少東家常仲莘直言道:「我與馬、張兩位將軍談些軍務事,常公子不必入席作陪。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有勞公子,給小軍爺們照應好酒肉,驅驅寒。後頭拜訪宣大總督和本鎮總兵時,公子自可隨侍左右。」
常仲莘恭敬退下。
他面上端靜,心裡越發添了歡喜。
常家在晉商中實力尚處下游,此一回真是祖墳冒了青煙,叫天子的近臣看中,能得了攀附宣大封疆大吏的機會。
鄭海珠踱去窗邊,但見酒樓外的草坡邊,常家二少爺興致高昂,麻溜兒地帶著家丁僕役們張羅烤羊,分發白面饃饃。
隨即,她抬起頭,眺望更遠處綿延的崇山峻岭。
馬祥麟走過來。
「那就是長城麼」鄭海珠開口問道。
馬祥麟點點頭,目光也投向烽火台:「不過,本朝不叫長城,叫邊牆。山海關那邊就是,方才進鎮,聽宣府的軍民也這麼叫。」
「哦為何不叫長城」
身後桌邊,已經斟酒飲了暖身的張名世,語帶譏誚道:「長城叫人想起孟姜女,朱明就成了暴秦嘍。」
鄭海珠覷一眼馬祥麟,折身坐到張名世對面,給自己盛一碗熱氣騰騰的羊雜湯,卻不喝,盯著張名世。
張名世倚老賣老地打趣道:「夫人看我做甚我有馬將軍好看」
鄭海珠嗤笑一聲:「比他是差遠了,不過有你在,撒羊湯里的辣椒都省了。」
張名世訕訕:「我知道夫人嫌棄我這張嘴。沒辦法,我和祥麟不一樣,祥麟才吃了幾天牢飯我老張被朝廷關了幾年左右宮裡那姓魏的閹官不在,還不讓發幾句牢騷」
馬祥麟也過來坐下,拿起酒杯與張名世碰了碰,卻不語,顧自一飲而盡。
鄭海珠溫言道:「禍事已經翻篇了,何必再費口舌去說。眼下你二人,是在九邊重鎮裡最重的一個,而不是還在北鎮撫司的詔獄。張參將,那日我與你說,朝廷起復你,你那高興勁兒,可不像裝出來的。」
張名世抓過一根羊骨棒,啃了幾口,摸了摸鬍子上的羊油,應承道:「行,聽夫人的,管住自己的舌頭。家小都在京里,咱能不給朝廷守好邊牆更何況,『山海關趙子龍』這樣響噹噹的名將,還給老張我做游擊,祥麟你說是吧哎,祥麟,你媳婦剛給你生了個大胖閨女,我兒子呢,剛給我添了個孫子,乾脆,咱兩家結個親家吧」
張名世樂呵呵地叨叨,馬祥麟的臉色,則現了黯然之意。
鄭海珠明白,眼前兩人的心境,怎會一樣。
馬祥麟關進詔獄沒幾天,張鳳儀臨盆了,雖母女平安,卻同時也要面臨夫妻的離別之痛。
鄭海珠去御前,求天子能允准馬祥麟於罰邊之前,在自家府里住兩日,看看呱呱墜地的娃兒,朱常洛這回沒有答應,道是特恩不能一開再開,沒得又惹來言官們洶洶而來的唾沫。
故而,馬祥麟只在前日離京時,匆匆看了一眼前來送行、剛出月子的鳳儀,和襁褓中的幼女。
而馬祥麟的岳父張銓,為了避免朝中物議不休,請辭兵部侍郎。是葉向高用了老牌政治家的智慧,教朱常洛將張銓轉調至南京大理寺做寺卿,令這位賢臣,雖丟了兵部實權,至少仍留在朝官體系內,只是從原本要升任的二品兵部尚書,降為了三品的大理寺卿。
馬祥麟知道,是自己連累了岳父的仕途。
再者,張名世是起復,馬祥麟是罰邊,一個授以參將,一個在數功抵一罪的聖裁下,才保住游擊頭銜,且是個光杆游擊,由參將管著。
好在,嚶其鳴矣求其友聲,驍將之間往往也惺惺相惜,張名世自打見了馬祥麟,就將「老張我就服你娘和你」掛在嘴邊,又提西南戍邊往事,又提彼此都下過詔獄。
鄭海珠原已發現張名世有社牛潛質,聯想到他在歷史上竟連姚宗文之流都會出面保舉去遼東帶兵,真正是個人物,再親眼見他一路行來和馬祥麟稱兄道弟、暢談兵事的模樣,心裡總算放心了些。
此刻,馬祥麟自然沒有心思,去接茬張名世開自
300章 宣府鎮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