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英華世事含糊八九件,人情遮蓋三兩分30章怎地就贏了前排圍觀的宣大軍士里,有人鼻子哼氣地評論道:「老子也是使槍的,還以為這川蠻子多能耐。伏魔府 m.fumofu.com結果嘿,上來就被拍了槍頭,招式也不過就攔、拿、扎三個花樣兒。果然,模樣俊俏的爺們兒,去做文官或者唱堂會,更……」
他最後半句沒說囫圇,腦殼上就不輕不重地挨了一記。
從後逡巡過來的一個本府參將,冷著臉教訓他:「沒見識的瓜娃子!一樣是攔拿扎的招式,換作你去和滿總旗對打,被拍的就不是槍頭,而是你的腦殼了。你兩個眼珠子是畫在臉上的麼你瞎了麼你給老子再盯著仔細看,那馬將軍的三招之後,進槍又回槍,杆子不是握實的,所以那支槍,跟長蛇頸子似地,會前突後縮。」
另一個平時也使槍的宣大軍卒,趕緊湊上參將的話:「可不是,到底是石砫長槍世家來的,不像咱,只會提溜著尾巴刺。」
參將滿意地看看他,又對前後左右伸過來聽的幾顆腦袋,嚴厲肅然地解說道:「人家目下和滿總旗過招,用的路子和上陣時不一樣。老子估摸著,上陣時,他們石砫槍兵更多的是靠陣法,後手在槍尾,又因為騎馬,容易拉開,槍手只要不被步弓射落,干韃子的什麼大刀錘子狼牙棒的,一干一個準。但此刻,馬將軍和滿總旗,猶如下馬步戰,單挑,二人不論槍法還是刀法,自要變個路數。你們這些臭小子,好生瞧著,瞧明白了,就算練到他們的三四成功力,回頭和韃子對砍對刺的時候,勝算也能大不少,莫教你們的婆娘,肚子裡還懷著你們的崽時,就做了小寡婦。」
眾軍卒忙一疊聲諾諾應了。
此刻,場子中央的雪地上,早已布滿了槍手和刀手的腳印,對戰二人的位置,也轉了整整半圈。
情形卻依然是,槍刺不到刀手的身子,刀也無法欺進槍手的要害。
滿桂在這二三十招後,無法抑制地分出幾寸心思,去由衷讚嘆馬祥麟的功力紮實、槍法精妙。
他看得分明,這個馬將軍,是用空心拳控制著槍桿。
此技法,能令槍手於須臾間,著力於靠近槍頭處,彌補長兵器在近戰中的劣勢。
並且,這種神出鬼沒般滑動槍桿的招數,會令刀手無法準確估量出進槍挺刺的攻擊距離,一個不慎,便會因判斷錯誤,而被戳個窟窿眼。
俗話說「刺死砍傷」,近戰之中,槍尖更易直取咽喉或心臟,刀則鋒芒再盛,拖砍之下,也很難令槍手瞬間斃命。
滿桂因而越戰,越不敢托大,只覺整個人從目力到身形,再到那副魂魄,都纏伏在了雁翎刀上。
周遭的人與景、聲與像,皆渺然無存,滿桂猶如進到一片白茫茫的異境。
萬般虛空之下,只有那人那槍,如仲春疾雨,如夏夜閃電,如秋來雁聲,如暮冬朔風,落於眼前,嘯於耳邊。
那支白杆銀槍,不但會「攔、拿、扎」,還有圈、點、撲、刺、纏」等層出不窮的招式,是北地的長槍將極少能使得這般妙到毫巔的。
終於,滿桂逮到了個機會。
他瞧出馬祥麟虛晃一槍的意圖,並沒有上當,而是沉著地待對方刺出第二槍時,肩胛旋左,躲過槍尖封喉的殺招,在舉刀格開槍頭後,刀身黏著槍桿,由刀勢帶著步伐,直奔馬祥麟胸口而去。
圍觀眾人的心,頓時也提到了嗓子眼兒。
「黏槍黏槍!」
「進槍進槍!」
「噫!破了!刀破長槍了!」
銀光震顫,隨著馬祥麟踉蹌倒地,宣府軍卒們爆發出歡呼聲、口哨聲。
唯有馬祥麟的幾個家丁,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掛著古怪的表情。
絕非不忿,而是詫異。
「這滿桂黏槍的力道雖大,能有秦將軍練少主時的手勁大少主對這種路數不會栽跟頭啊。」
家丁中,從童年起就一直跟著馬祥麟的馬彪,納悶地嘀咕。
場中,馬祥麟已起身,將長槍豎在雪地上,爽快地沖滿桂抱拳,又轉身對著人群,揚聲道:「滿總旗果然刀法了得,宣鎮男兒好氣概、好身手,馬某服氣!大伙兒,吃晚
310章 怎地就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