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崇禎的心思算是白費了,他只想著只要盧象升出馬,依仗著京畿一帶的雄兵,對抗清軍沒有任何問題,畢竟春天的時候,韃子從蒙古繞道大同,企圖發動進攻,就被盧象升給逼了回去,這一次,依舊不會有太大問題。
但是,清軍卻是不會給崇禎這樣的時間了。
牆子嶺,薊州鎮總兵吳國俊乃是這裡的最高統帥,距離強子嶺數十里之遙,就是薊遼總督吳阿衡的薊遼總督大營。
今天是所部監軍太監鄭惜召的生辰,鄭惜召一封請柬,將吳國俊請去赴宴,鄭惜召作為監軍,手中可是掌握著生殺大權,可以單獨向皇上密奏的,吳國俊可是惹不起這樣的人,監軍來請,自然要備上厚禮,前往助興了。
這一場酒宴,軍中的幾十名將領幾乎全部到齊,光是禮物就堆得老高,鄭惜召興致高漲,擺下酒宴,從下午一直喝到了凌晨時分,在座的將領們能夠站起來行走的已經沒有幾個了,大部分都已經酩酊大醉,至於吳國俊同樣如此,早已經在一邊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牆子嶺,幾乎所有的軍官都已經趴下了,沒有了將官的約束,誰還會管什麼警衛不警衛?誰不想睡個好覺?整個牆子嶺的防禦完全放鬆了下來。
這些明軍們做夢也想不到,人家韃子已經將魔掌伸過來了。
清軍的揚武大將軍貝勒岳托已經率領著三萬清軍潛行到了牆子嶺的北面,開始命令先鋒部隊向著牆子嶺上衝去!
這個時候,正是後半夜,幾乎所有的明軍全部都已經進入了夢鄉,僅僅有著很少的人還保持著清醒,但是也心不在焉的躺臥在一邊。
等到清軍都已經衝到了跟前,明軍方才發現,發覺不對的明軍大驚失色,剛剛要叫,眼尖的清軍抬手就是一箭,正中明軍的咽喉。
明軍眼睛瞪得老大,雙手捂著脖子,呃呃的嘟囔了兩句,翻身栽下了長城的城牆!
後面的清軍一擁而上,一千多人的清軍,揮舞著兵器直接將牆子嶺的衛所給端了!
整個衛所裡面,也不過數十人,大部分都還在睡夢之中,根本來不及戰鬥,甚至在睡夢之中,就被清軍一刀砍掉了腦袋,數十明軍全部死在了刀下!
前鋒統領佐哈登上了長城之後,立即下令,一千人全部上陣,將整個守衛所的長城給扒掉!
只有拔掉了長城,後面的清軍主力方才能夠衝過牆子嶺,進入京畿。
一千多人開始使用兵刃或者其他工具開始行動起來,時間不長,十幾丈的長城城牆,被清軍給弄出來了一個大窟窿!
這個時候,遠處的其他衛所方才發現了不對,衛所上的官兵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之後,震駭莫名,清軍竟然偷襲牆子嶺,趕緊給總兵大人送信,趕緊給吳督帥送信!
警衛兵跳上戰馬,給吳國俊送信,其他的衛所明軍開始向著清軍逼了過來!
只不過,此時的長城已經為清軍、明軍共有了,失去了地利之便的明軍,哪裡還是清軍的對手?
衛所之上,僅僅一個照面,清軍就將數百明軍給打的落花流水,扔下了一地的屍體,向著後方倉惶的撤退!
清軍,一擁而入!
不遠處的總兵帥帳,吳國俊扔在宿醉未醒,警衛兵也管不了太多了,只得弄來一盆清水,重重的潑在了吳國俊的頭上。
吳國俊還在睡夢之中,突然冷水潑頭,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整個身上已經是濕透了,看著手拿銅盆的明軍,吳國俊怒不可遏,他媽的,反了你們了,竟然給老子澆冷水!
「混蛋!你們要造反嗎?狗曰的,一點規矩都沒有了!」
吳國俊暴怒吼道。
警衛士兵連忙跪倒在地,叫道:「總兵大人,小人也是沒有辦法了啊,出大事了,清軍扣關啊,清軍叩關!現在長城之上的賈峪守衛所已經被清軍給攻陷了!」
啊!
吳國俊登時清醒了過來,一把揪住警衛的衣領,吼道:「你說什麼?清軍叩關?」
警衛結巴道:「是的,大人!現在長城的關防已經被人家給破了,咱們的弟兄被殺的大敗啊,只怕用不了多久,清軍的大隊人馬就要殺過來了!」
嗡!
吳國俊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壞了,完蛋了,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