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首輔劉健的府邸,劉健雙眼眯著,坐在火盆前,看著坐在對面的周經,道:「這事,你是怎麼想的?」
劉健所問的,自然是官員四部院首官各自帶著其餘三部院的官員審案的事情,這事情,在之前商量的時候,戶部尚書以戶部不通審問為由,暫時拖了下來,說要考慮考慮。
而這考慮,則是來詢問他這個戶部尚書背後之人了,也就是內閣首輔劉健。
其實,周經這個戶部尚書背後站著的是當朝首輔,這事情,是好事,也是壞事。
說是好事的話,如今內閣凌駕於六部之上,就算是六部首官和內閣沒什麼私下的關係,也要受到內閣節制的。
如周經這般,算是劉健的弟子,這也是一個好處,那就是劉健不會太過虧待他了。
只不過,壞處則就是,有劉健這個當朝首輔的老師站在背後,周經這個戶部尚書形同虛設。
什麼大事,劉健都替他安排好了,他這個戶部尚書還有什麼權威可言。
&生以為,這事戶部真不適合,畢竟審案這種事情,戶部根本就沒什麼門道的。」
周經仍舊是這番說辭,不過,卻是在說完這話以後,又接著道:「若是師相有什麼吩咐,學生定然遵從。」
如今朝廷早就沒了宰相這個位置,而內閣的權力雖然大,可是,比起開國之初的宰相而言,卻還是不如的。
就是內閣首輔的權力,也是絕對比不過開國之初的宰相的。
不過,這個稱呼只不過是一個尊稱,一個比喻罷了。
只是,周經的話聽起來似乎恭敬無比,可,若是仔細品味,就會發覺一絲的不對勁,或者說是一絲的別的意思。
周經的這話,似乎帶著一絲的不滿,一絲的抱怨。
劉健雖然性格耿直,可其能在首輔這個位置上穩坐,就意味著其的不同尋常。
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劉健咧嘴一下:「你這是跟誰學的,說話竟然也如此的藏著了,這是拿為師當外人了。」
劉健這話,聽著似乎只是單純的責備一句而已,可是,這話,在這個時代,可就是很重的話了。
立即,劉健的話剛落地,周經就坐不住了,或者說,不敢坐了,劉健已經這麼說了,此時,換成是任何一個學生面對自己的老師也不敢坐著了。
畢竟,這是一個尊師重道時代,這是一個講究天地君親師的時代。
&學生說錯話了。」
周經趕緊起身,衝著劉健俯身跪倒在地。
&來,起來。」
劉健嘆了口氣,嘴角帶著一絲的笑意:「不過是咱們師生之間的閒談罷了,不至於如此,你若是真如此,倒是真和為師生分了。」
劉健雖然是這麼說的,可他的身形卻是沒動,仍舊坐在椅子上,這情形,足以看出此時劉健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了。
見周經仍舊是跪在地上,也不說話,只是痛哭,這麼大歲數了,這情景,若是讓旁人看到,定然會覺得不可思議的。
&心裡是有怨氣,這點,為師也清楚。」
劉健嘆了口氣,主動開口。
而周經仍舊是跪在地上,痛哭不已,嘴裡不停的說著不敢。
&是人之常情。」
劉健卻是笑著,搖了搖頭,道:「你為戶部尚書,可,卻多數時候要聽為師的吩咐行事,這卻是讓你這戶部尚書,六部之一部堂大人沒了威嚴。」
&師說的可對?」
周經仍舊是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學生不敢,學生不敢。」
&不敢,還是沒有?」
劉健猛然大喝了一聲,方才降低了聲音,有些低沉,也有些無奈:「你只知道你的權威少了,可曾想過,為師的,豈能害你?」
&師身為內閣首輔,內閣諸多公務都要為師料理,為師恨不得能夠分身而用,豈會貪戀你這戶部的權力?」
劉健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頗為無奈:「你這戶部,不好做,不好管,管著天下的錢糧。」
&都想張著口問你這戶部要要銀子,可是,你那戶部能有多少銀子可給的?退一步,就算是戶部有銀子可給,給誰,不給誰的,都是得罪人。」
&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