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是個考驗耐心的工作,也是考驗心理素質的工作。[+新^^+
安六爺在第二天上了船,算是正兒八經以合作者的身份與徐元佐見面了。他很難想像當初那個痴肥的胖子,如今竟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從裡到外,簡直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
更讓安六爺驚訝的是:徐元佐這幫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表現出絲毫的焦慮。
綁架啊!殺人啊!這是傷天害理的重罪啊!
即便是他這麼一位老打行出身的黑惡勢力頭目,也不敢說能夠像徐元佐此刻這般輕鬆愜意地聊天喝茶,吃著水果。
這哪裡是來綁架的?簡直是來游湖的啊!
安六爺並不知道,徐元佐原本就是個唯物主義者,他相信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會有個科學解釋只要《走進科學》欄目組出現之後就會有答案。所以根本不相信什麼「天理」、「鬼神」。
至於犯罪嘛,呵呵。
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著被絞死的危險。
古人誠不我欺也!
何況大明有什麼刑偵技術能夠抓到他呢?
在現在這個交通狀況下,黑舉人去郡城玩個三五天不給家裡音信,乃是十分正常的事。等到家人發現有異常,派人去郡城打聽,如此又是兩三天過去了。
想靠縣衙府衙那幫好吃懶做的衙役把案子破了?簡直是異想天開啊。
這麼長時間裡,徐元佐早就把所有事都處置得乾乾淨淨了,還等人來抓?
再看看羅振權,這個是老吃老做的慣犯,不用多提。
甘成澤,與其說是國家軍人不如說是僱傭兵,拿人錢財與人賣命,更不用多說什麼。
這樣三個人物。誰會忐忑不安?自然難怪安六爺有種「我最純良」的錯覺了。
黑舉人干多了傷天害理的事,深知衙門的效率,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自己被人乾死之後,打發兩個白役臨時工替罪。挨一頓板子,然後將案卷一封,再沒人提起此事。所以他寧可多花十萬兩,總是想要保住一條命。
「五萬兩是肯定得拿到手的,之後那十萬兩。我看是沒多大指望。」安六爺搖頭道。
徐元佐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決定拿了那五萬兩,這事也就到此為止了。咱們私下把銀子一分,人往湖裡一扔,再不存在這麼一回事。」
安六爺撫須道:「包括那三十多個人?」
「六爺若是要的話,一個人十兩銀子折給您。」徐元佐慷慨道。
安六爺一噎:你這少年有頭腦啊!竟然一眼就看穿了!
「十兩……」六爺微微沉吟。
「都是壯漢子,幹什麼都是好手。」徐元佐一秒鐘之前還覺得那三十多個隨從是廢渣累贅,殺起來太麻煩。見安六爺有想法,立刻換了口吻。
「我也不需要他們幹什麼……」安六爺苦笑道:「無非就是碼頭上扛扛東西,拉拉船。」
這個時代沒辦法做器官移植手術。那些人也就只能當苦力用用了。
「不怕他們跑了麼?」徐元佐問道。
「跑不了。」安六爺笑了,暗道:你是沒見過那些苦力。
「還是賣到山裡開礦安全,不用擔心他們跑掉。」徐元佐道。
安六爺誤以為徐元佐還有其他門路,連忙道:「一樣的,一樣的。交給我帶走,絕不會有事。十兩就十兩!有幾個?」
「連帶船上水手、雜役、隨從,一共有壯男四十二人,妙齡少女六人。」徐元佐道:「六爺當初待我頗厚,我便投桃報李,男女一個價四百八十兩……再給您一個折扣。四百五十兩,全部歸您了。」
安六爺知道這種大戶人家的婢女不會醜陋,又有規矩,要賣去風塵少說也是二三十兩的價格。這的確是人家給面子了。
只要有了面子,就有了交情。
安六爺道:「我豈能占你這些便宜?給你五百兩,兄弟不用再多說了。」
「那行,直接從的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