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得功深深吸了一口氣,答道:「鎮國公,此次下官能夠前來府上拜見您,純粹是因為敬服您所立下的不是功業,並不是為了當面質問你與幾位將軍,不過,終究朝廷的規制就是為我們做臣子的設定的,如果下面的人都不尊上命,那整個大明朝不就都亂套了嗎?秦將軍的話,恕下官不能苟同,還請鎮國公指教一二!」
朱傑微微笑道:「黃大人,對於他們三個人如何對待兩位守備與馬督師,那是他們的事情,本督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干涉的,更何況我現在已經不再統領南直隸軍務了。我能夠說的就是,他們不管怎麼折騰,我對於他們的態度就是不支持,也不反對,他們三個都是一鎮的總兵,對於本鎮軍務,有著強大的自主的權力,不是嗎?即便是平日裡,馬督師也很少干涉廬州鎮的內部事務吧?」
黃得功點點頭,答道:「不錯,馬督師也很少干涉我在廬州鎮的決定,不過,如果馬督師提出對廬州鎮的要求來,或者要做出一些調整,我黃得功也必須要尊重馬督師的意見的,我們都生活在朝廷文物官員你的規則之內,誰也不能破壞這些規則,如果一旦破壞了這些規則,那規則迸發出來的反擊的力量,足以將人撕成碎片的,鎮國公,我說的不錯吧?」
「不錯!」
朱傑答道:「黃大人,如果是其他軍鎮,自然是要為馬督師馬首是瞻了,但是南京三鎮不同,與你的廬州鎮也不同,馬督師就是不能再這裡為所欲為,想要將天威軍中的將士給拆散了,那無疑是要毀掉,此次南京十四衛整頓的成果,這是我絕對不能夠容忍的!」
「不能容忍?」
黃得功皺皺眉頭,問道:「鎮國公,雖然馬督師與您相比,算不得什麼名將,但是也是知兵之人,即便是不能南京三鎮更進一步,也不至於讓南京三鎮毀掉吧?鎮國公有些危言聳聽了。」
朱傑笑笑,問道:「黃大人,不知道您在廬州鎮,麾下將士每年能夠領到多少軍餉?」
「這個……」
黃得功有些猶豫。
朱傑笑道:「如果不方便的話,黃大人不說也無妨。」
黃得功慨然道:「這有何不方便?廬州鎮擁有兵力兩萬四千餘人,每年的軍餉約為五十餘萬兩,然則因為層層剋扣,朝廷緩撥,能夠拿到手裡的差不多三十萬兩左右……」
「六成?」
朱傑問道,「黃大人,您要知道這些將士從軍,就是為了能夠一家老小混口飯吃,朝廷不足額發餉,各級將領再要層層盤剝,到底層士兵手裡,只怕連四成都沒有了,你讓他們如何能夠安心打仗?沒有軍餉,哪裡來的士氣?沒有軍餉,如何保證訓練?沒有軍餉,如何保證下面將士不搶掠百姓?」
黃得功愕然道:「鎮國公,這與我的問題沒有什麼關聯吧?」
朱傑傲然道:「當然有關聯,因為在通州鎮的時候,我朱傑可以保證通州鎮的將士足額拿到軍餉,在天威軍的時候,我可以保證天威軍足額拿到軍餉,在南京三鎮同樣如此,我朱傑向來的原則就是,只要跟著我當兵打仗,我就絕對不會虧待弟兄一兩銀子,如此,才能讓將士們死心塌地的跟著你為國效力,有了足額的軍餉才能夠充分訓練,猜能夠使軍鎮軍備強大的戰力,如果連這最基本的都保障不了,如何保證戰力?連廬州鎮這樣廬鳳總督麾下的嫡系都拿不到足額軍餉的話,又如何保證南京三鎮能夠拿到足夠的軍餉?沒有軍餉,南京三鎮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士氣,可就又要散了,這可是我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方才整頓完畢的,你說,我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南京三鎮毀掉?」
黃得功搖搖頭,苦笑道:「鎮國公,我承認您說的有道理,不過,放眼朝廷各軍鎮,又有誰能夠有大人這樣的威望與資歷,有誰能夠得到皇上如此的信重?天威軍能夠拿到足額軍餉,不代表我們就能夠拿到啊,即便是我們下面不層層盤剝,我們也不過能夠拿到六七成軍餉而已,這也怪不得馬督師了……」
一旁的秦牧風撇撇嘴,答道:「黃大人,您說錯了,您以為朝廷給我們撥付的軍餉就是足額的?滿朝文武幾乎都視我們家大人為眼中釘,肉中刺,他們會足額撥餉給我們?怎麼可能?不管是天威軍,還是通州鎮,亦或是南京三鎮,所有朝廷軍餉的缺口,可都是我們家大人自籌的,自己掏腰包填的窟窿,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