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人,恕我直言!」
雄武侯吳興沉聲道:「如今國難當頭,正如大人之前所言,非明主無以扭轉乾坤,驅逐建奴。若是太平盛世,太子生還南京,自然是要擁立其登基;然則現在如何能行?鎮國公文治武功,甲於天下,乃是不世出的奇才,若以此論,新君之位,當是不二之選!」
「是啊,是啊,雄武侯所言有理!」
「雄武侯之言振聾發聵,明見萬里!」
其他勛貴一個個都開始精神起來,這個時候必須要與鎮國公站在一條戰線上啊,太子朱慈烺?我們知道他是誰?他當了皇上,我們又撈不到半點好處,哪裡有鎮國公登基來的痛快?
「好了,都給我住口!」
朱傑臉色一沉,喝道:「你們一個個如此言語,是要置我於不忠不孝嗎?母后懿詔言猶在耳,我若不問太子生死,徑直登基,豈是人子、人臣所為?但要太子在一日,我絕對不會登上大寶!」
勛貴們一縮脖子,擦了,這些拍馬屁沒拍好,拍在馬蹄上了!
「史大人,現在不是太子登基還是鎮國公登基的問題,而是,馬督師跟其他人與鎮國公敵對的問題,這才是關鍵啊,大敵當前,發生內鬥方才是最危險的,這些人只顧著自己的利益,卻是不想想這大明江山一旦真的完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李岩沉聲道。
史可法眉頭一揚,高聲道:「怎麼,他馬士英還想著獨斷朝綱,總攬大權?做夢!哪怕是鎮國公不登上大寶,這擁立新君的事情,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我史可法跟他鬥爭到底!」
秦牧風撇撇嘴,答道:「史大人,鬥爭,不是張張嘴就能夠解決問題的,憑藉的是實力,現在馬士英可是兵部尚書,還兼任著鳳陽總督,位高權重,而且還有眾多權貴相助,僅僅憑藉您一個人就能夠將這些人給鎮壓下去?」
史可法冷笑道:「誰說我是一個人?秦大人,你不要忘了,我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東林黨人!東林黨中有的是仁人志士,我就不相信,這些人也會任由馬士英等人胡來!」
「東林黨?」
吳德權答道:「史大人,東林黨人也未必就全是君子,看看那個錢謙益,現在反對鎮國公,反對的最凶,前段時間,為了扳倒鎮國公,甚至託病在家,暗中潛回京城,收買權貴,想要一舉將鎮國公給收拾了,現在更是站在馬士英的旁邊,為馬士英搖旗吶喊,嘿嘿,這個可是東林黨如今的領袖人物啊,比之史大人您甚至都要高出一籌的!」
史可法心頭一沉,不錯,史可法在東林黨之中算得上威望卓著,但是跟錢謙益相比,可是還差著一大截,錢謙益是東林黨人公認的領袖人物,甚至與復社的二張相比,都絲毫不落下風,如果錢謙益給馬士英站腳助威,這件事情還真的是難辦了!
「那諸位是什麼意思?」
吳德權狠聲道:「史大人,說句僭越的話,照我的意思,反正如今鎮國公手握重兵,南京三鎮可都是鎮國公的嫡系了,大不了將這些人全部一網打盡,武力脅迫,刀槍面前,我就不相信這些人還敢放肆!實在有不長眼的,那就拉出來砍上幾個,殺一儆百!」
史可法臉色一黑,沒好氣道:「胡鬧!安陸侯,你這是要置鎮國公與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境地!以血腥手段開路上位,豈不惹天下人恥笑?鎮國公,不知道您有什麼想法?」
朱傑眉頭緊皺,良久,深深吸了一口氣,答道:「史大人,一句話,太子若在,我尊母命,擁立太子,絕無二話,誰敢不從,殺!太子若不在,為了天下蒼生計,也不得不強勢上位了,滿洲韃子磨刀霍霍,可是沒有給我們留下多少迴旋的空間與時間,登大寶,整兵甲,我親自出征,北伐中原!如果太子生死不明,現在確實不太適合我倉促登基的,我的意思是,奉先帝遺命,自任監國,北伐中原,迎回太子!」
史可法眉頭一揚,臉上露出了激賞的神色,大笑道:「好,鎮國公,你沒有讓本官失望,說得好,就依你的意思,我們靜待太子消息,一旦國喪結束,我們就議定擁立新君的事情,哪怕是粉身碎骨,本官也絕對不會讓馬士英得逞的,再不濟,也要讓你登上監國首輔的位子,錢謙益,嘿嘿,不錯,他是東林黨人的領袖人物,不過,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