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圓著實嚇了一跳,自從認識朱傑開始到現在,還從來沒有見過朱傑對他們這樣疾言厲色過呢!
陳圓圓大大的眼睛之中噙著淚花,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看你把小妹都嚇到了,我們女人家的哪裡懂得這麼多?他只不過給你出個主意而已,能行就行,不行就算沒說不就行了?」
林嵐薄嗔道。
朱傑揉揉太陽穴,嘆道:「你們兩個記住了,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能向異族屈服,特別是如今被異族入侵的時候,更是不能屈服,有的話,可以說,有的話不可以說,難道你們不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嗎?即便是朕如今是九五之尊,有些事情,也未必就能夠一言而決的,類似的話,以後不要出口了,明白嗎?」
陳圓圓撅噘嘴,不再言語。
林嵐問道:「皇上,如今局勢真的糜爛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嗎?」
朱傑搖搖頭,答道:「倒不至於不可收拾,只是越來越糟糕而已,先帝不聽朕的良言,加上朝廷積弊已深,今日之果,正是前些年種下的因導致的,雖然朕有決心,能夠最終驅逐躂虜,復我河山,然而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更何況還要搭進不知道多少無辜的性命進去……」
林嵐看著朱傑有些深陷的眼窩,心頭不免心疼,答道:「不管怎麼樣,陛下還是要注意休息的,國事嘛,臣妾兩個人幫不了什麼忙,不過,有孫督師跟一帆他們,想必也出不了太大的亂子的。」
朱傑嘆道:「難啊,難啊,如今前方戰事吃緊不說,整個朝廷因為戰事,每天花費的銀子都超過兩萬兩,火器、造船、河工、軍餉,哪裡不需要錢,偏偏這個時候,朝廷的稅賦全部被那個該死的劉澤清給扣在了山東,數百萬兩銀子啊,還有上百萬石的糧食,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劉澤清叛降,朝局如何會如此的被動……」
「數百萬兩稅賦被扣留在了山東?這、這、朝中國庫的銀子,還能支持多久?」
林嵐與陳圓圓大驚失色,連忙問道。
兩個人畢竟曾經給朱傑當過家,知道銀子的重要性,數百萬兩銀子啊,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占據了一年財政的一半了!
「支撐多久?如果僅僅靠著眼下的這些國庫銀子,只怕我們都支撐不住三五天的時間,」
朱傑答道,「候恂不止一次給朕訴苦了,不是這個候恂沒有本事,而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今日朝會之上,朕已經決定了,暫時從永興銀行中抽調五百萬兩白銀出來救急,當然這也只能是算借的,畢竟永興銀行不是朝廷的銀庫,這些銀子都是老百姓的血汗,不是國家的稅收,遲早都要還給百姓的……」
五百萬兩!
林嵐與陳圓圓著實嚇了一跳,這麼大的數字啊!這可不是幾千兩,及萬兩,而是一口氣借出來五百萬兩,要知道這可都是真金白銀啊!
林嵐只是有些吃驚,但是卻看不出什麼門道來,但是陳圓圓可不一樣,陳圓圓,自小歷經坎坷,後來更是淪落章台,在十里秦淮河上與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閱歷可是比林嵐豐富的多,看的自然更深,更何況還掌握永興銀行一段時間,更是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陳圓圓震驚道:「皇上,您一口氣從永興銀行中抽調出這麼多的銀子來,再加上之前整頓南京三鎮以及龍江寶船廠拿出來的銀子,永興銀行拿出來的銀子已經超過八百萬兩了啊,這還不算民間其他商賈從銀行借貸出去的銀子,這麼一折騰,咱們的永興銀行可是沒有太多的存銀了,如果這個時候,用人暗中使壞的話,慫恿儲戶前來擠兌,咱們可是要壞事啊,整個銀行都要被擠兌垮了!」
林嵐愕然道:「妹子,不會吧?銀行還能垮了?現在咱們的銀行可是一直在掙錢啊……」
林嵐苦笑道:「我的姐姐,你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自然是不知道這人世間還有那麼多的險惡,我在秦淮河上的時候,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錢莊的利潤比之我們的銀行還要高得多,不照樣有關張大吉的嗎?只要是經營生意,就會存在風險,銀行也不例外,而且利潤越高,風險越大,這幾乎是世界上的至理,一旦發生大規模的儲戶擠兌,咱們永興銀行可真的未必能夠承受的住,錢莊與銀行最害怕的就是擠兌風潮了……」
林嵐臉色有些蒼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