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部分?」
倪元璐疑惑道:「為什麼還要留下一部分,咱們京師的瘟疫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朱傑無奈道:「倪大人,這份草藥是必須流下去的,因為通州鎮的將士要用的……」
倪元璐愕然道:「他們用來做什麼?這玩意兒又不能當吃的?」
「因為,用不了多久,只怕我們通州鎮的將士就不得不前往河南了……」
朱傑沉聲答道,「一旦孫督師麾下的秦軍大面積的發病,是絕對抵擋不住李自成的叛軍的,我們現在必須要做好出兵的準備,確保萬無一失!」
「朱傑、真的有這麼嚴重?」
眾人一個個都聽得心驚肉跳。
朱傑躬身道:「皇上,如果真的發病的話,只怕用不了五六天的時間,河南的加急奏章就會到達了,到時候,闖賊再次肆虐河南,朝廷如何應對?」
崇禎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好不容易,讓朱傑整頓出來了一支像模像樣的大軍啊,現在可好了,又要拉到前線剿匪去了,自己怎麼這麼倒霉……
「朱愛卿,你真的認為這次孫傳庭擋不住李自成的進攻了?」
崇禎問道。
朱傑沉聲道:「皇上,關鍵就在於鼠疫,如果鼠疫沒有找上孫督師的秦軍,那倒還好,孫督師足智多謀,麾下兵強馬壯,即便是無法將李自成擊潰,將他們擋在河南境外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可是一旦秦軍被鼠疫傳染,大量將士病倒,那絕對擋不住李自成的大軍的!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啊,我們現在只能防患於未然,一旦有變,那可以即刻出兵,馳援河南!」
「既然如此,那你就即刻會通州準備吧,方岳貢、倪元璐,你們務必做好準備!」
眾人散去,僅僅過了幾天的時間,河南的七八里加急,就再次送到了兵部!
這一次可不是情況不妙了,簡直就是火燒眉毛,不出朱傑的算計,孫傳庭還是被鼠疫給坑了!
所有的事情,都沒有逃過朱傑預料,數日之前孫傳庭已經堪堪要抵達南陽府了。
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河南連年天災,又經過了連番的大戰,已經被禍害的不成樣子了,凋敝不堪。
為了能夠恢復民力,讓老百姓能夠休養生息,孫傳庭接受了朱傑的建議,將闖賊趕出河南後,就引兵撤退到了開封府一帶駐紮,就地開荒,準備屯田事務,同時籌備了一批軍糧,又從府庫調撥了一部分,發放給當地百姓開荒種植,只要老百姓手裡有了吃的,有了盼頭,鬼才去造反呢。
策略是不錯,不過,誰也想不到,僅僅過去了不到半年的時間,該死的鼠疫,就已經蔓延到了河南的邊境,並且開始向著河南腹地延伸,很快就傳到了開封一帶。
剛剛開始的時候,倒也並沒有多嚴重,僅僅是個別人的發病,河南地方也沒有太過在意,至於軍營,也沒有什麼變化,一切正常。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僅僅一個月的時間,鼠疫就如同燎原之火,在豫北一帶迅速蔓延,從衛輝直到開封,全部被鼠疫籠罩了起來,逐步嚴重的疫情開始是的河南一地的百姓陷入恐慌。
河南巡撫任浚這個時候方才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焦急不已,只是,面對這樣的天災,河南布政使司窮的叮噹響,哪裡有力量控制疫情,任是任浚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也毫無脾氣!
最關鍵的是,就在這個時候,孫傳庭突然接到了南洋府的急報,李自成的大軍已經再次開始集結了,至少十幾萬的大軍齊聚襄陽,之後兵分兩路,兵鋒直指南陽府與汝寧府!
與孫傳庭不一樣,作為朝廷官軍,秦軍雖然偶爾也有劫掠強搶的事情發生,終究是不會大規模洗劫的,人要臉樹要皮嘛。
但是李自成可不管這一套,闖軍本來就是四處劫掠的流賊,十幾年來本性不改,本來李岩與牛金星投靠了李自成之後,建議李自成建立根據地,收聚民心,準備兵吞天下的,李自成接受了他們的建議,嚴肅軍紀;但是,這一次敗北,使得李自成喪失了大量的軍糧與財富,大軍士氣低迷,如果不打幾個漂亮仗,讓弟兄們瘋狂搶上幾回,那闖軍可就散了架子了。
李自成無奈之下,剛剛回到湖北境內,就開始再次向著湖北北部諸地發動大戰,一路攻城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