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李太后一個沒留神,讓那熟悉名字便從耳邊划過去了。
直到此刻才回過神來。
「誰?」
李太后疑惑道:「爹剛才說這是誰的主意?」
看著女兒傾城傾國的俏臉上。
那深深的疑惑。
太國丈李偉卻手舞足蹈起來,眉飛色舞道:「彩鳳兒,難不成你還不知道麼,如今這期票的事,在京里已經傳開了這可是東廠千戶,錦衣衛指揮使同知沈烈沈大人的主意啊!」
一說起東廠沈大人。
這太國丈府的大客廳里,立刻便氣氛便熾熱了起來,甚至於兩位太國舅眼珠子也亮了起來。
聞沈大人之名,太國丈,兩位太國舅便異口同聲的誇讚了起來,那神情是肅然起敬。
「沈大人真是神了呀!」
「真神人也!」
尤其是二位好賭的太國舅。
對沈烈讚不絕口。
他們才不關心明年的糧食收成。
只不過。
「單說這期票!」
神采飛揚的太國舅挽起了袖子,伸出了大拇指,將沈大人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發明夸的天上無雙!
能不能換糧食倒還在其次,可是
這期票簡直是賭界的一大創舉。
一股清流呀!
說起來賭之一道,在這片土地上可真是源遠流長。
這玩意禁不了。
也禁不絕。
而從從古到今,天下賭徒無非是賭篩子,牌九,葉子牌,再不然便是鬥蛐蛐,鬥雞
這麼多年下來早就玩膩了,玩爛了,了無新意。
「而沈大人這期票,真是開一代賭宗之先河呀!」
兩位太國舅越說越是神采飛揚。
唾沫橫飛。
舌燦蓮花。
不住的誇讚著東廠沈大人。
李太后懵了。
良久。
這端莊雍容的大明太后才回過神來,琢磨明白了一些,似乎是沈烈發明了這叫做期票的東西。
這就等於是開創了一種新奇的賭法,然後便被這京城裡大大小小的賭場,賭鬼捧上了天。
這架勢
眼看著要被這些爛賭鬼捧成賭界至尊了。
而此時。
兩位太國舅還在喋喋不休。
「一代宗師呀!」
「這期票之法必名留青史」
瞧著兩個哥哥醜態畢露,李太后臉一黑,覺得腦袋瓜子又嗡嗡作響,不由自主發出了一聲嬌斥。
「住口!」
頃刻間鴉雀無聲。
太國丈嚇了一跳,兩位太國舅見太后妹子真生氣了,趕忙識趣的將嘴巴閉上了。
李太后這麼虔誠的道家信徒,此時卻快要氣炸了,平日裡修身養性的道家功夫都不見了蹤影,那胸膛微微起伏,雍容俏臉泛起了紅暈。
強壓下心中無名火,李太后盈盈起身,不悅拂袖而去,那不爭氣的老爹,還有兩個哥哥趕忙跟了上來。
一邊走。
親爹還喋喋不休的嘟囔著:「彩鳳兒欽天監的事,你可一定要放在心上呀!」
李太后實在拗不過,便只好耐著性子道:「知道了爹!」
到了府門外,在大批侍衛簇擁下,李太后急匆匆上了轎,一個人坐在轎子裡,心中仍舊氣呼呼的。
什麼期票。
還賭界一代宗師。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呀!」
定了定心神。
李太后揉了揉白皙的額頭,開始在心中琢磨了起來,垂簾聽政這麼多年了,她的見識不輸給大學士!
從古到今。
十賭九騙的道理她自然是明白的!
眼看著。
她那個不爭氣的爹,還有兩個爛賭鬼哥哥上了人家的套,被人家賣了竟然還幫著人家數錢。
還將人家奉為神明了!
這可這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傻的沒邊了呀。
一向好脾氣的李太后,此時坐在轎子裡越想越氣,覺得心中無名火蹭蹭的往上冒,忍不住咬著銀牙念叨著。
「好你個沈烈!」
竟然竟然坑蒙拐騙到她這個太后家中來了。
匆匆從家中返回了慈寧宮。
落了轎。
怒氣沖沖的李太后便打算傳一道口諭,將那個招人恨的沈烈召進宮,狠狠的訓斥一番。
可是
卻被王皇后給攔住了。
王皇后一聽說太后從家中回了宮,便急著趕來問安,正巧遇到了太后沉著臉發號施令。
「母后請息怒。」
王皇后嚇了一跳,趕忙上前阻攔,委婉勸道:「此事沈大人也是百般無奈,不得已而為之。」
於是慈寧宮中陷入了一陣沉寂。
李太后看著標緻端莊的兒媳婦。
又愣住了。
那明眸轉了轉,好似明白了什麼,皇后為何要替沈烈開罪吶,這說明皇后是知道內情的。
皇后是如何知道內情的吶,自然是皇上跟她說的。
再接著往下琢磨。
這穀物所,這期票的破事兒,皇上有沒有參與吶。
那自然是參與了。
沒有皇上的授意,沈烈敢這麼幹嘛?
那自然是不敢的。
弄不好。
兒子,兒媳婦還在這個穀物所里入了股,分了錢,分明是和那個沈烈一個鼻孔出氣。
「哦」
李太后心中恍然,難怪最近兒子又拿出了一大筆錢,開始捯飭他的西苑,要擴建講武堂,要一門心思的想要擴編三大營。
她還在擔心宮中的內帑很快便要掏空了。
卻原來。
有沈烈這麼個心腹替他弄銀子吶!
再看看自己的兒媳婦,那秀美俏臉上的神采飛揚,難以掩飾的喜氣洋洋,李太后不由得一陣啞然。
好嘛!
她這個兒媳婦,大明皇后呀,如今可是和皇上,沈烈那幫人一個鼻孔出氣了呀!
皇后是什麼時候被帝黨拉過去的?
她竟然一無所知。
良久無言。
李太后覺得這事兒她不能管,也管不了。
此時此刻,李太后突然覺得心累了,便揉